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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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主编伯伯那一句&ldo;小方是不是失恋了&rdo;的八卦硬生生的给堵回了嘴里，憋得头顶上的一块斑秃都更亮了。日有所思夜即有所梦，当晚，方士清从闭上眼睛就开始梦到王齐，春梦混着噩梦，半夜还被吓醒两次，一摸脸上全是泪，枕巾都湿了。早上不到六点半他就起了床，外面天都还没亮透。他去刷了牙洗了脸，然后把收在储物柜里的那一套洗漱用品全都拿出来摆好，又把大行李箱里王齐的那些衣服也都拿出来一一挂好。他摆放东西和挂衣服都格外认真，毛巾牙刷衣服裤子全都整理的像接受检阅的士兵，仿佛他也不小心得了强迫症。全部整理好以后，刚过七点，天色已经渐渐大亮了。他穿了件前阵子和王齐一起买的米白色短大衣，然后拿了车钥匙出门。真是风水轮流转，他也要去王齐家门口堵人了。在别墅住宅区门口他被拦下来，外来车辆必须和业主取得联系才能放行，门岗保安让方士清提供业主的门牌号，他们好联系。方士清不记得门牌号，也有点不想这么早就惊动王齐，就倒车退了出来，在附近找了个公共车位停好车再徒步走回来。门岗觉得他有点奇怪，又拦下他看了看身份证，登记了个人信息才让他进去。他只在几年前来过这里，大概记得是方位，可是没想到居然那么远，从大门走到王齐家，他几乎是用竞走的速度，也居然走了近二十分钟。隔着围栏看进去，别墅自带车库的卷帘门没放下来，能看到车库里王齐的那辆a8，旁边并排停着的闷骚红别摸我740应该是王锦的车。方士清站在围栏看了半天，二楼的窗帘都还拉着，是都还没起床吗？这都已经七点四十了，看来王齐今天是休息了。他为了好看，只在衬衣外面套了件薄大衣，又从来没有在裤子里再套秋裤绒裤的习惯，王齐说过他早晚要冻坏腿，他也不听，哪有时尚圈的人在外裤里还穿别的。现在他有点后悔，今天阴天，风还大，早上温度又特别低，没一会儿就冻得他直打哆嗦。一直冻到八点十分，里面才终于有了动静。一楼客厅和饭厅旁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王齐和王锦一前一后端着盘子和牛奶杯在饭厅坐下，一边吃早餐一边还聊着天。外面冻成冰条的方士清觉得又冷又饿。他还是没经验，至少应该吃了早饭再来堵人才对啊。要是王齐吃完饭也不出来呢？那要怎么办？方士清不是太好意思进去，里面也不是只有王齐，当着别人的面，他想出来那一套专门对付王齐的杀手锏根本没脸使出来。王锦吃的特别快，吃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左右晃着做舒展运动，冷不丁看见了外面围栏旁的方士清。方士清有点躲闪不及，一下脸红了，他觉得王锦可能知道他和王齐的事儿，而且可能也知道他来干什么。王锦对王齐说了句话，王齐转过头来。方士清已经条件反射的做出委屈脸了。王齐很快出来，一打开大门便道：&ldo;怎么不按门铃？什么时候来的？&rdo;方士清耷拉着脑袋走过去，道：&ldo;来了有一会儿，看你们窗帘都拉着，觉得你们肯定都还在睡觉，没好意思吵醒你们。&rdo;王齐皱皱眉，语气有些质问道：&ldo;你感冒好了？穿这么少，是又想去输液了吗？&rdo;方士清低着头没说话，心里有点高兴，王齐还是惦记他生病了，之前在电话里故意不闻不问就是成心气他。王齐道：&ldo;先进来吧，外面冷。&rdo;方士清低眉顺眼的跟着他进去，心里乐开了花。一进去，王锦正在门口换鞋，方士清叫人：&ldo;二哥。&rdo;王锦比他大，从前他就随着王超这么叫。王锦笑眯眯道：&ldo;我还有事儿得出去，小超在楼上呢，你没事儿就上去跟他玩儿啊。&rdo;方士清讪讪道：&ldo;嗯……二哥再见。&rdo;走了王锦，楼上还有个王超，真是……不方便。王锦走后，王齐去厨房转了一圈，煎了两个蛋，倒了杯热牛奶，端出来放到方士清面前，说：&ldo;先吃点儿东西。&rdo;方士清捧着牛奶杯喝了半杯牛奶，从食道一路暖到胃，舒服了很多，舔了舔嘴角，低头开始吃煎蛋。王齐在旁边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他吃完，王齐道：&ldo;你没开车来吗？&rdo;方士清说：&ldo;停在外面了，门岗问我你们家门牌号，我不记得了，他们不让进。&rdo;王齐也没再细问，仿佛也不多在意这个事情，只道：&ldo;我得去公司，正好送你出去。&rdo;方士清一下蔫了：&ldo;……我不是专门来你家吃早饭的。&rdo;王齐已经站起来去衣架上拿外套。方士清憋的快吐血了，硬忍着也站起来。他进王家前后不到十五分钟，就跟在王齐身后又出来了，椅子都刚暖热。他跟着王齐进车库，王齐开驾驶位的门，他就抢着哧溜一下钻进副驾里，等王齐进来了，他分秒不停的窜过去，两条腿分着直接跨坐在王齐身上。王齐：&ldo;……&rdo;方士清低头看着他，低声道：&ldo;我想你了。&rdo;王齐撇开脸不看他：&ldo;你先下来。&rdo;说着伸手要把他抱开。方士清死搂着他的脖子，固执道：&ldo;我想你想得快疯了。&rdo;王齐无奈道：&ldo;我真的有工作，十点就得到公司。&rdo;方士清往前凑了凑，嘴唇几乎贴着他的嘴唇，说道：&ldo;现在还不到九点。&rdo;他想吻王齐，王齐却躲开了，他有点失望又觉得丢人，硬着头皮亲了王齐的脸一下，两条腿夹紧了些，努力用大腿内侧磨蹭着王齐。不多时王齐就硬了。方士清故意哑声说：&ldo;你喜欢我主动一点，以后都换我来主动好不好？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别生气了，也别不理我。&rdo;王齐垂在两旁的手抬了起来，方士清心底升起希冀，更加卖力的磨蹭着取悦他。王齐却抓着方士清的肩把他向后推了推，神色冷淡得仿佛抵在方士清臀缝里那又硬又热的东西和他完全无关。☆、、你俩干啥呢方士清十分惶惑，他知道王齐生气的根源就是他出柜之前临时反悔，可是王齐究竟生气到什么程度，他心里完全是没底的。他们之间的所有事，从一开始就是王齐在主动、在操控，可以说是王齐在后面推着他，他们才走到了今天。他爱王齐，所以他甘心被王齐影响，也乐于被王齐掌控。说到底，这段从难以启齿的暗恋为的关系里，一直是他在仰望王齐，并且享受其中，可一旦王齐收回俯视他的视线，缩回牵着他的手，他便不知所措。他被王齐推后，腰抵在方向盘上，硌得有些不舒服，他也顾不上管这些，盯着王齐的眼睛，声音这次真有些不稳，说道：&ldo;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就因为我说话不算数？&rdo;王齐的神色有些说不出的无奈，片刻后才道：&ldo;清清，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rdo;方士清茫然思索道：&ldo;听话？&rdo;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王齐一直都很喜欢夸他，除了亲热的时候夸他的带了些色气的溢美之词，最常说的就是他很乖。王齐的右手抬起来轻摸着方士清的脸颊，道：&ldo;我最喜欢的，是你心里只有我，完全信任和依赖我。&rdo;方士清急切道：&ldo;我一直都是……&rdo;&ldo;那你回答我，&rdo;王齐语气淡淡道，&ldo;如果在家人和我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rdo;方士清被问傻了：&ldo;……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rdo;王齐摸着他脸的手挪到了他的耳垂上，随意的捏着那块软肉，说道：&ldo;你不想选，因为你什么都想要，哪样都舍不得。&rdo;方士清用力眨了眨眼，道：&ldo;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我爱你，也爱爸妈，这有什么冲突？为什么非要二选一？&rdo;王齐直直看着他，说道：&ldo;我知道你会害怕，怕惹他们伤心，怕自己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所以从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会和你一起承担和面对。可你，却不相信我。&rdo;方士清脱口反驳道：&ldo;我没有……&rdo;王齐道：&ldo;没有吗？那你为什么突然反悔了？&rdo;方士清张了张嘴：&ldo;我……&rdo;王齐说：&ldo;因为你没有那么信任我，你不相信我能保护好你，不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件事，对吗？&rdo;方士清脑子里已经完全乱掉了：&ldo;……我，我不知道。&rdo;他不像王齐，会在面对这些事的时候去分析什么原因啊逻辑啊后果啊，他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害怕了就是害怕了，所以他才退缩着躲了王齐很多年，如果后来王齐没有半强迫的找上他，他永远都不会把他喜欢王齐的事说出来，他会躲王齐一辈子，一直躲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