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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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染刚才手脚被绑得很紧，手都麻了，一点也不灵活。再加上本来身上湿漉漉的，又没有毛巾擦擦，衣服就很容易黏在身上。

  6鸣庭在看到他用颤抖的手第三次往上拉袖子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上手帮了他。

  6鸣庭的手很大也很温暖，他帮林染套好了袖子，又整理了衣服的肩膀。林染穿着他的校服，很明显过于大了些，6鸣庭又帮他把袖子往上卷了一截。

  林染觉得，6鸣庭低下头帮他拉校服拉链的样子，看起来很认真又很纯洁，像是一个有着虔诚信仰的宗教教徒。

  他们之间很少有距离这么近的时刻，林染能清楚地看见6鸣庭额头上刚刚因为奔跑沁出的汗珠，沿着他高高的鼻梁上一路蜿蜒而下，经过锁骨，最后消失在了他米白色的T恤领口里。

  那一刻，林染觉得自己心跳有一点快，但是同时又因为极度紧张，有几秒钟似乎还忘记了呼吸一般，让他有些窒息。

  “他长得可真好看呀！怪不得这么多女孩儿喜欢他。”在忽然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时，林染吓了一跳。同时他又觉得有些羞愧，他觉得自己似乎是亵渎了此刻6鸣庭对他无私的帮助和担心。

  还好6鸣庭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异常，他问道：“能站起来吗？”

  “能！”林染刚一站起来，就被现实狠狠打脸了。他一个踉跄，身体就重心不稳地往前倒去，幸好6鸣庭眼疾手快地一把把他捞了起来，才让林染没有再次和地板亲密接触。

  此时的他们黏在一起的姿势有一种怪异的亲密，林染为了维持平衡，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6鸣庭的身上，两只手更是紧紧地抓住了6鸣庭的腰。

  在意识到6鸣庭正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林染只好一脸悻悻地放开了手，他示弱道：“你别用这样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现在只是腿麻，不太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哪里痳？”6鸣庭又蹲下来，观察着林染的两只腿。

  林染指了指自己右腿，看着6鸣庭毫不客气地就撩起他湿漉漉的裤腿，心里想的全是：不会吧！不会吧！他这人怎么这么不讲武德啊？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啊？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拒绝，6鸣庭已经把他右脚的运动鞋也脱下来了，林染脱口而出一句的“不要！”还没说完，他已经很快就脱掉他的白色的棉袜。

  林染不是汗脚，也不是爱出汗的体质，所以鞋子和袜子也没有什么异味。然而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长大后对他做出过这么亲密的行为，印象中就算是爸爸妈妈也没有。

  6鸣庭毫不犹豫地把右手握成拳头，帮他按摩着右脚脚底。脚底这么敏感的部位，被人这么拿在手心揉着，一种又酥麻又极度羞耻的感觉直直地冲向林染的天灵盖，让他几次想落荒而逃。

  林染几次都试图祈求6鸣庭不要再继续这样做了，6鸣庭却丝毫不理会，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

  他一边按摩着，一边用非常理性的语气反问道：“不让你稍微恢复下，你是想让我抱着你在全校同学的注视下，送你回家吗？”

  啊！林染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就觉得这是让人社死的公开处刑，于是他只好默认了6鸣庭对他做的一切。

  可能因为体育生经常受伤，6鸣庭按摩的手法还挺专业的，没过多久，林染觉得他的右脚能正常活动了。

  林染活动了一下脚踝，他满脸绯红地说了声“谢谢。”

  在帮他低头穿鞋系鞋带的6鸣庭这时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依然用着他那有些冷漠的语气说道：“不用谢。只是下次林班长在准备见义勇为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啊？”

  林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6鸣庭的话明明满是挖苦和嘲讽，在他听来却又有一点让人很暖的关心。好像他确实觉得林染是个麻烦，但却是个他很愿意承担的麻烦一样。

  林染点点头，小声说好，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6鸣庭的嘴角翘起，看起来有些不悦地问道：“这么好笑的吗？让别人担心你很开心吗？”

  林染正要解释，这时，门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6鸣庭反应很快，立刻牵着林染的手，半拉半抱把他拖走了。

  林染最终决定不回家了，他那个在家里埋头搞研究的妈妈肯定会被他吓一跳的，肯定会东问西问的，林染不想让他担心，于是6鸣庭就把他带回了离学校相对较近的健身房里，洗澡换衣服。

  工作日上午的健身房没有什么人，男洗澡间也没有什么人。林染把水温调高，花了很长时间，舒舒服服地很认真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等洗完澡之后，林染终于有了一种活了过来的感觉，他穿好了6鸣庭赞助给他的宽大运动服，这才想起来他走得急竟然忘了给班主任老黄请假，那这可不得算旷课好几节啊。

  6鸣庭找了一条干毛巾帮他擦头，在林染表达出心里的担忧时，他告诉他已经帮他请好假了。

  “你怎么说的啊？”林染询问道。他看着6鸣庭照顾人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心里想着平日里他一定也是这样细心地照顾着白晓陌的。6鸣庭这么熟练的样子，忽然让他有点心疼。

  6鸣庭回答道：“我说你最近学习太累了，又忙着为运动会锻炼，体力有点透支，我就送你去医院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