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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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藏毒品的花盆可能放在任何地方，而写密码的地方也不是唯一的。有时候是板报上，有时候是电线杆的小广告上。而存车处更是个好地方。那里有些被大四毕业生抛弃的破车，很脏，全是土，任何存车的人都唯恐避之不急。我想你会利用它。你随便找来张小广告－－你知道，这太好找了－－写上密码，放在一辆特定的破车里。不会有人取走，不会有人注意，那只是和别人车筐里一样的普通的烦人的小广告。”

  &1dquo;那个男生可能三番五次碰到你，并且有些好奇，也许还研究过你放的东西。你也开始注意到他了。终于有一天，管理员又去吃饭了，你们又碰到了。你过去和他说话，他问你：&1squo;老师，您怎么也这个呢？周围的这些数字，是干什么用的？’你早就想这么做了，拿出藏在袖子里的车条，刺进他的喉咙，迅逃离。过程很顺利，因为你是老师，这个优秀的职业，他不会提防你。他其实只看到那些密码，很难想到有什么惊人的内幕，根本不知情。你看，你开始无谓地杀人了。是什么造成这种变化？那时你已经吸毒了吧？但时间不长。毒品还没有腐蚀你的身体，你还有力气扎死他。”

  &1dquo;很快尸体被现，一个因摔倒致死的意外事故诞生了。”

  &1dquo;下面该说今年的开学初。为了竞争&1squo;菁英教育基金’，学校开始翻盖和装修。楼少了，只好不同学院不同科目的老师挤剩下的楼，你的办公室也搬到了这里－－实验楼四层。别人对这种改变简直是抱怨连连。你却暗自高兴，因为有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1dquo;这里的正上方是生物实验室，我在那里从窗户能看到什么，相信你这里也能。三面窗，一面对着校门口，一面对着花园。而你联络用的学生会板报，贴小广告的电线杆，都集中在校门口。花园也是你犯罪的中心。你也可以看到，早上花匠们把花盆都搬到哪里，这样就容易找到有内涵的那个。也可以看着你的同伙在校门口读密码，如果货就埋在花坛里，还可以看着他取出来。”

  &1dquo;这些听起来很普通，似乎没有什么用，其实至关重要。多亏了6月事件重要的证人，我才想到这些。那个孩子才四岁，他所有的证词中，最诡异不可理解的莫过于两个字：&1squo;猩猩’。我实在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现是踩入了误区。”

  &1dquo;我们都会犯这样的错误，生活中随处可见。我们心里想的是一个意思，而别人因为境遇的不同，理解为另一个意思。表象与真相同样合理的情况，我称它为&1squo;镜面反射’。真正能做到这种境界的犯罪者，实在－－不得不说－－是出色的。事实上，更多类似的误解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往一个方向去想了，好像所有的证据也都指过去了。其实，这种作茧自缚的&1squo;镜面’才真正可怕。”

  &1dquo;这实在太普遍了，还不到两个星期就遇到好几件这样的事。”

  &1dquo;比如我和同伴在一起讨论案子，我当时提到吕老师，忽然想到了他说的一些话，就自言自语说&1squo;我怀疑’，结果我的同伴就以为我在怀疑吕老师，其实我怀疑的是你。”

  &1dquo;再比如，我和张平聊天，他说&1squo;要是有一天，我离开了&he11ip;&he11ip;’。我们前面正在说死亡的话题，所以这个&1squo;离开’我应该理解为&1squo;死’。可是因为我早察觉到他有心事，也猜出可能他家里有问题，他也许会回去看看。所以，我听那个&1squo;离开’就是&1squo;到远方去’的意思。”

  &1dquo;所以，再来重考虑那个小男孩的证词。我当时在场，回忆一下，终于明白了。当时，6月领着他，正和他说动物的事。他很渴望地抬头看。根据他后来说的，看见&1squo;猩猩’就是在那时。小孩子不懂什么叫&1squo;语境’，他自以为说清楚了。他完全按照事情生的先后顺序，前面说姐姐给他讲动物，后面就说&1squo;xｉngxｉng’，我们就理解为&1squo;猩猩’。其实他说的是&1squo;星星’。他看见的大概是你望远镜上的反光。”

  &1dquo;是的，你买了望远镜，从窗口光用眼睛毕竟是看不清楚的，你需要这个。”

  &1dquo;搬到这里后，你就一直用它，你的贩毒活动也因此便利了不少。有一天，你又监视着校门口，却看见一个人－－陈赫。他回学校看老师了。”

  &1dquo;你记得这个人，那天你向我和张平标榜你有多为我们好时，提到他，你装做记忆很模糊，其实非常清楚。五年前的事，也许因为你第一次杀人，印象特别深刻，想忘也忘不了。比如你说起罗晨，提到年轻人&1squo;不够谨慎，不懂得生活中看来很平常的事情都会带来危险’，他，或者说所有这些死者，都是因为&1squo;花’和&1squo;纸’这两种生活中最普通的东西，招致杀身之祸。还有，你当时说林雯&1squo;等着，一直等着他&he11ip;&he11ip;’，你当时的眼睛对着张平，可是张平身后是窗户，你对着的正是那个花园角落的方向。你心里始终留着那么一个印象：她一直等着，一直在那儿。我就是看你这样，才想出你可能是用那种方式，用林雯的死来杀掉罗晨的。”

  &1dquo;你以为这件事过去了，陈赫的归来显然打破了这种梦想。你很惶恐，更频繁地注意着校门口，看他还会不会再来。结果你看到了另一个人，张臣。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就是负责6月和张平事件的那个警察。他当时是因为在&1squo;多克’餐厅抓到了和你交易的毒贩，来这附近调查。你出于自身安全的考量，比其他人关心周围的动向，一点点风吹草动都特别留心，稍微观察就会现他的身份。在你脑子里，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产生了误解。你以为陈赫去把五年前的旧事翻出来，警察来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