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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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不过你擅长这个呀，说都说得这么头头是道。我倒好奇了，以后找本介绍话剧的书了解了解。”

  &1dquo;这些理论你可没处看去，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我没受过这方面的正规教育&he11ip;&he11ip;”

  &1dquo;但是确实有道理呀，也许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正能打破成规呢。而且你写的东西，你演一定最合适。”

  我立刻知道说错话，因为她的手抬上来，拨开头，手指滑过额上的疤痕。

  那次车祸的纪念吗？我原来就觉得，她受的挫折固然不小，但以她的执着，怎么会那么轻易地退出演艺圈？这才是真正原因吧？当然，脸上有伤，并非一定不能当演员，以现在的化妆技术，想掩盖一道疤实在太容易，只是人家没必要将就这个不完美。想演戏的人很多，他们的脸上大多没有疤。

  她摇摇头：

  &1dquo;不行呀。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上舞台表演了。”

  她语气有些怪异，似乎格外强调&1dquo;舞台”。我不知说什么，就随口问：

  &1dquo;我一直不知道，当演员很辛苦吧？”

  &1dquo;是呀。有时候一天连着好几场，演起来就没完，累得要命。中途就休息几分钟，用来吃饭喝水。但还不敢随便吃喝，因为&he11ip;&he11ip;要控制生理机能，必须把它调节到不演的时候&he11ip;&he11ip;”

  &1dquo;那不是很难？”

  &1dquo;还好，演过几次也就学会了。大家都只看到光鲜的一面，其实呀，”她笑着感叹，&1dquo;表演呢，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演员不但要扮演他分到的角色，有时候还要充当移动布景。上台后往哪个方向走，走几步，到什么位置，是一点都不能马虎。经常要和其他演员组成某种图形，摆出某种阵势，暗喻些特殊涵义。甚至脸冲着哪边，和观众的目光成多少度夹角&he11ip;&he11ip;哎呀，可麻烦呢。”

  &1dquo;居然还要用人本身去构造&he11ip;&he11ip;”

  &1dquo;这样比较有整体效果。如果说到单个人上，就是肢体语言，光靠说的永远不够。尤其是剧中的语言总是有些规范，永远那么强烈，细微的东西表达不了，这大概就是大家不喜欢看话剧的原因。加上动作就不一样，比如&he11ip;&he11ip;比如一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女人，你要让她说什么来体现她的性格？而用一个简单的握手动作就可以充分显示了。要这样，站直，但不能太直。身子向左微侧，肩膀向后背，左手争取藏在背后。头偏，抬下巴，眯着点眼睛，右手递出去，但胳膊要弯，手指也不可以伸平，要放松，无名指和小指略勾起来，争取只让对方握到食指和中指&he11ip;&he11ip;”

  她说到哪儿，姿势也跟着摆到哪儿，一个娇纵傲慢到我想抽她一巴掌的女人就跃然眼前了。

  她似乎意犹未尽，侧转身子，一只手高高抬起，轻缓落下，抚过沙，好像是嫌弃上面不存在的尘土，然后才放心坐下，并立刻翘起腿。

  &1dquo;哈！这样真像火车上坐在你对面的女人，她&he11ip;&he11ip;”

  &1dquo;那是我表姐。”

  又说错话了！不过还好，没来得及说出什么不好听的。

  &1dquo;我说许飞呀，”她双手故作斯文地搭在一起，拉长声音，&1dquo;愿不愿意帮我个忙呀？”

  我也玩心大起，急忙点头哈腰：

  &1dquo;承蒙您不嫌弃。做刘小姐的跟班是我毕生的梦想，我就说这两天会碰上大好事，没想到这么快呀！今天得到这个机会，真是三生有幸，我祖上积德。前两天我去扫墓，快走到的时候向前这么一看，哎呀！还以为生了森林大火，后来一调查，才知道原来是我们家祖坟在冒青烟&he11ip;&he11ip;”

  她&1dquo;噗哧”一笑，随即收敛，脸色回归轻蔑：

  &1dquo;奉承嘛，就不必了&he11ip;&he11ip;”

  &1dquo;总之，在下竭诚为您服务。先做点什么呢？”我扫扫周围，看到柜台旁边挂东西的铁架，&1dquo;都进屋这么长时间了，还拿着伞干什么呀？我帮您挂上去？”

  她递伞过来：

  &1dquo;还有，再帮我问问我的屋子是什么情况。离楼道口太远吧，不方便；太近了，人来人往又太吵。可不能有夕晒呀，那就太不舒服了。这住的地方可不能随便，刚才就想问了，可是一想自己去，又怕累着&he11ip;&he11ip;”

  我来到架子前，旁边一把伞伸过来。回头看，是个白胖女人，我一怔后认出来，正是在火车站的乞丐边驻足的那位。她是谁呢？后来看她到柜台前，问老板说&1dquo;看没看见我儿子？不知又上哪儿疯去了”，我肯定她是那倒霉孩子的母亲－－任莉莉。

  等她上楼了，我去向老板打探，然后火回报：

  &1dquo;已经给您打听清楚了。这旅馆是以前是什么厂的职工宿舍，后来才改的，所以结构有点奇怪，您可多担待。您那间在二楼，从楼梯上去，向左拐，往里走，左手边一间大屋，是水房。里面开两扇小门，靠外的是男厕所，另外一个就不用说了。过了水房再往里走，这才是住宅区。右手边第二个门，就是了。”

  &1dquo;这么麻烦呀&he11ip;&he11ip;真是。算了，出门在外，没办法太讲究的。住这里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我可不能跟不明不白的人搅在一起&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