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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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也让人叫去问了吧？就像我那时候一样。我就不明白了，我教的学生考不好是我的错，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一个大班一百多人，我记得谁是谁呀？那时候&he11ip;&he11ip;对了，老郑怎么样了？不会还不让他教正课吧？说良心话，人家的文科教得好不好呀？最好！让这样的人只教选修就是浪费人材。我这人没别的，就是看不惯不讲理的事儿。那个男生，自己想不开，愿意跳楼，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呀？凭什么往人家身上推？就算处分，五年也可以了吧？”

  等老师们吃完走了，张平说：

  &1dquo;什么跳楼的男生？我怎么听不懂呀。还有，她们说的老郑不会就是&he11ip;&he11ip;”

  校园惨剧（六）

  即使是旁听，张平也还是坐前排。一看郑老师进来，就过去问：

  &1dquo;老师，这次还讲《希腊神话》吗？”

  &1dquo;都讲了好几节了还讲？按进度今天应该讲&1squo;莎士比亚’了。可是这个学期，&1squo;十一’得休假，少了一节课，只能重安排。现在还没排好，所以先讲最后一节，&1squo;现代文学’，值得一听。”

  &1dquo;那就好。”

  &1dquo;我认识你，老问我问题的那个，旁听的，对吧？”

  &1dquo;是，今天又带个同学来。”

  郑老师显然很高兴，眉开眼笑：

  &1dquo;嗯，好，好。你也旁听传播学吧？好好学呀。”

  说着，忽然咳嗽起来。

  &1dquo;老师，您&he11ip;&he11ip;”

  郑老师拿出手绢来擦擦鼻子：

  &1dquo;没什么的。这几天有点感冒，流鼻涕流眼泪的，真是&he11ip;&he11ip;”

  把手绢收回兜里，拿出一瓶药往喉咙里喷。从张平躲避的下意识动作看，这药应该是很呛人的。

  上课铃打响。张平坐回落寒身边。

  &1dquo;今天咱们讲&1squo;现代文学’。”

  底下有同学接茬：

  &1dquo;包不包括侦探小说呀？今天不是出事了吗？咱们研究这个吧。”

  郑老师正色说：

  &1dquo;死人不是好玩的事。”

  然后在黑板上写起&1squo;现代文学’的分类。

  张平一边抄一边说：

  &1dquo;&1squo;现代主义’&he11ip;&he11ip;&1squo;后现代主义’&he11ip;&he11ip;唉，真不明白他们分这么细干什么？等出了一篇作品，再为了归哪个类头疼半天。何必这样呀？写得好看就得了呗。”

  郑老师叫起一个男生，让他说说他对&1squo;现代文学’的理解。

  &1dquo;&1squo;现代文学’呀？就是那种描写现代人心理的，写生活在现代社会有多郁闷，多空虚，四处碰壁，生不如死&he11ip;&he11ip;”

  他还在意犹未尽，郑老师已经挥手让他坐下：

  &1dquo;这位同学说得有些道理呀。这些小说经常写人是软弱的，会被各种因素影响甚至迫害，最终走向毁灭。所以，这种书越看心里越难受，大家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别看。”

  郑老师的口气不是一般的正经，很有些煞有介事的味道。很多人低声笑。

  郑老师严肃道：

  &1dquo;大家还真别笑。艺术是相当有影响力的。比如，在你本来就慷慨激昂的时候，别听贝多芬的音乐，不然会干出些冲动的事情。”

  同学们依然不信，继续笑着。

  &1dquo;不是我吓唬你们，有这样的实例的。我就教过一个学生，本来生活很幸福，学习不错，同班的女朋友特别漂亮，是学院的院花。他就喜欢这种的小说，所以来旁听我的一门正课&1squo;现代文学’。他每次来都和我说&1squo;老师，我又看了一本，名字叫什么什么。我觉得吧&he11ip;&he11ip;’。我一直希望他能全面一点，多接触其他类型的文学，他就是不喜欢。大二的时候还没事呢，到大三，影响就出来了。他越来越忧郁。有一次他上课前和我说：&1squo;老师，那些书写得确实有道理。人不可以相信，他们全被钱带坏了’。那节课我一直看着他，他就低头呆着，也不听课。没过多久，他就跳楼死了。”

  下面传来一些女生抽气的声音。

  &1dquo;所以，我自觉地为这件事承担了责任，再也不教那门课，连其他正课也给别的老师了，只剩下选修。五年来，这门&1squo;西方文学名著导读’，我每次教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都要劝大家：文学作品里的东西，有些是很极端的，不要过分相信。而且一定要心理可以承受的时候再读。”

  然后又特别凝重地加上一句：

  &1dquo;大家都明白了吗？”

  张平低声说：

  &1dquo;五年前吗？还真生了不少事&he11ip;&he11ip;”

  一推宿舍门，徐宁的声音就响起：

  &1dquo;&1squo;瓶子’，你可算把他找回来了。落寒，你要是再不出现，我还以为继谋杀案之后，又生了失踪事件呢。”

  &1dquo;谋杀？&he11ip;&he11ip;”落寒自语。

  &1dquo;当然了，全身都是血了能是自杀？我当时就在围观人群中。你和警察一起走的，听说是你报的案。怎么样？没吓着吧？”

  &1dquo;那倒没有。只是我是第一次看见一个活人变成尸体。”

  &1dquo;说什么呢？好像你经常直接看见尸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