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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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芳也只得轻拍着他后背，软语安慰。到了别院，花自芳陪着水汭进去，水汭仍是低落，又免不了一番安慰。过了半晌，水汭才缓过来，道：&ldo;父皇与母后是因了疼爱我才做下这些事情，无怪大哥知道真相后，三番两次想算计我。&rdo;花自芳道：&ldo;如今事情已经明了，你不要过分自责，需是我方才说过的，此事你先时一点不知情，怪不得你。圣上不把此事告诉你，也是怕你把此事归咎到自己身上，你需体会圣上对你的关爱。&rdo;水汭低声道：&ldo;若我不是母后的儿子，若我才是水泾…今日坐在这里的人又会是谁。&rdo;花自芳心头一颤，忙道：&ldo;你竟是想到哪里去了？&rdo;水汭抬头看着他道：&ldo;小花，若我不是太子，你还会同我在一处吗？&rdo;花自芳道：&ldo;我识得你时你就已是太子了，那时我可半点不想同你在一处。&rdo;水汭看着他，目光温柔，过了半晌方笑了笑说：&ldo;我生在皇家，虚活了二十年，生平所遇之人里，竟是唯你一个不是为我出身才对我好的人。那时我被靥住醒来，只记得病里你对我的好，从那时起我就不愿意再错过你。&rdo;探手过去拉住花自芳的手，轻声说道：&ldo;若是以后我不不做太子也不做皇帝，要离开京城，你可愿同我一起走？&rdo;花自芳疑惑道：&ldo;你不想做皇上了？&rdo;水汭道：&ldo;只是假设罢了，你快回答我。&rdo;花自芳犹豫道：&ldo;要是我跟你走了，小安他们娘俩怎么办呢？&rdo;水汭愣住，放开花自芳的手，自嘲笑道：&ldo;我竟是忘了，你已是成了婚，此时还有了儿子的。&rdo;花自芳见他失落，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抛开赵氏并小安不管不顾的话。两人各自坐在一边，心中俱有所想，谁也不再开口。翌日朝上，圣上宣了旨意，晋封大皇子水浚为荣安亲王，赐府邸一座。本朝惯例，列代君王登基后才会分封自己兄弟为亲王郡王，从未有过皇子晋位为亲王的先例。且旨意一宣，本是天大殊荣，大皇子却面若寒霜，甚至退朝之后何人也不理，只冷笑一声抬脚便走了。众位大臣俱都不明就里，摸不准圣上与大皇子究竟打的什么哑谜。水汭站在百官最前，圣上甫一退朝，他便回头去看水浚，却只瞧见水浚走出大殿的背影。他心下怅然，圣上此举无外乎补偿安抚，可水浚得知亲弟死因已有两三年光景，大恸之余处心积虑想为亡弟出了这口怨气，他那等不爱名利的人，又岂是一个亲王封号能安抚的了的。堂上众大臣渐渐的都去了，水汭仍站在原地发呆。一人站在他身侧道：&ldo;还为大哥的事忧心？&rdo;水汭也不会头道：&ldo;你晓得了？&rdo;水漪道：&ldo;这宫里的事，还没我不知道的。&rdo;水汭冷笑道：&ldo;虽这事看似是我引着父皇察觉的，实则哪一步不是你算好的？&rdo;水漪也笑了说：&ldo;你明知我是算计你和大哥，干什么还非按着我想的走。&rdo;水汭只道：&ldo;你若是想坐我这位子，尽管来拿，趁着我此时没多爱它。&rdo;水漪变了脸色道：&ldo;你竟是为了大哥一事对将来灰了心吗？&rdo;水汭不答，理了理衣摆，头也不回的径自走出大殿。因了薛蟠所说，花自芳特去邀了倪二说长久日里都未去过贾芸家中不如去看看，倪二恰也无事，便欣然同往。贾芸见了两人虽意外些，却也欢喜迎了进门，两人随着贾环拜见了贾环的寡母，说了几句吉祥客套话，贾芸领着两人去西边厢房里坐下说话。倪二道：&ldo;我也好些时候没来过你家了，瞧着房子院子，连大娘的气色都好了太多。&rdo;贾芸笑道：&ldo;还不是靠着几位哥哥照应，我才有了今日的运转。&rdo;花自芳道：&ldo;如今你这家里独独缺一位女主人，有了她，可就真是全活了。&rdo;贾芸脸上现了一丝惆怅道：&ldo;我先时与两位哥哥略微透过此事，我那意中人此时还在大观园里，怕是还要等些时候。&rdo;花自芳道：&ldo;芸哥看上的究竟是哪位姑娘？&rdo;贾芸想了想道：&ldo;告诉两位哥哥也无妨，她便是贾府里管事林之孝大叔的女儿，名唤小红的就是了。&rdo;花自芳思想了一会，模糊有个印象却也不真切，便道：&ldo;约摸记得些，只不大熟，林大叔两口子最是和善人，向来不挑下边人毛病的，想来他家女儿应也好的紧。&rdo;倪二一旁道：&ldo;既是小花知道些，那必定是好的。只是这大户人家里的家生子想出来可有些难。&rdo;贾芸道：&ldo;出来倒是能出来，只要等些时日罢了。&rdo;花自芳心里一动道：&ldo;芸哥，我问你句话你先别着恼。&rdo;贾芸忙道：&ldo;花大哥说的什么话，你想问什么只管问。&rdo;花自芳道：&ldo;前日里你去薛家当号当的那些东西，究竟是哪里来的？&rdo;贾芸一愣，有些紧张道：&ldo;花大哥怎的问这个？&rdo;花自芳见他神情，便知薛蟠所说怕是真了，道：&ldo;你别唬我，那些东西原是有人见过的，本要吵嚷起来，亏得薛大哥帮着拦了下来，你如今先跟我说了实话，甭管怎的，只要你没做那鸡鸣狗盗的事情，我自不会难为你。&rdo;贾芸见难以再瞒，颓然将实情和盘托出。原来他与小红渐渐情深，林之孝夫妇两人却是瞧出来的，只道过几年能放出的时候便求太太把小红许了他，他自也忙着讨好奉承未来岳丈。那些典当的物件却是林之孝拿给他托他典当，当时他瞧那些精致非常，心中便觉不妥，但林之孝本就是贾家管事，况他还想着将来和小红结为连理，也不好却了林之孝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拿了出来，却又怕到别家去惹出什么事端来，便又求了花自芳转托了薛家当号。第五十二回直倪二箴言警友人寿静王羹汤毒知交这下倪二也被吓了一跳，直说道：&ldo;芸哥你太大胆了，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也难逃干系的！&rdo;贾芸很是懊恼说道：&ldo;我当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实在不好却了林大爷的脸，才莽撞行了此事。前几日里我把此事说与了小红，她也怨我不知轻重，竟然帮着她爹做这等是，太没成算了。&rdo;花自芳道：&ldo;这般看来，小红姑娘倒是个明事理的。芸哥，这事薛大哥已经帮你压了下来，除他外，再没旁人知道的。只一点，若是林大爷当真…你还需尽早跟他脱清干系，万一闹了起来，到时你也被牵连进去可就大不妙了。&rdo;贾芸道想了想道：&ldo;典当的那些银钱我还没给林大爷，我过后就去薛家铺里把那些物件赎回来，明日一并还给林大爷，和他说清楚此事，就此丢开手罢。&rdo;花自芳道：&ldo;你说话还需婉转些，别得罪了你这未来岳丈。&rdo;倪二一旁道：&ldo;若是那位林大爷为此恼了你，我看这桩亲事不连也没什么当紧。&rdo;贾芸脸上有些愁苦之色，花自芳忙劝道：&ldo;你先被往坏处想，你和小红姑娘也许还是天定姻缘，怎么也不会散了的。&rdo;倪二自也悔些，忙道：&ldo;可不是吗，我方才那话说的没道理，呸呸呸。&rdo;贾芸笑了说：&ldo;两位哥哥始终为我着想，我能识得两位也是幸事。和小红之事成便成了，不成我也没什么强求的，各听天命罢了。&rdo;这边贾芸自去行事，花自芳同倪二便告辞出来，倪二道：&ldo;我说你无事拉着我去芸哥家干什么，闹了半天是为了此事，你竟一点口风不愿透，白拉了我去垫背。&rdo;花自芳忙解释道：&ldo;二哥别误会，那时我也是不知内情究竟是如何，想着先去探探再说，幸得芸哥如我所想，不是那等人。&rdo;倪二笑道：&ldo;我也想着你八成便是这意思，不过白逗逗你。&rdo;花自芳释然笑道：&ldo;就说二哥不会这般小气。我看芸哥似是对那林家姑娘用情颇深，也不知后来会如何。&rdo;倪二道：&ldo;这些事，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旁人也只能瞧着。况谁真离了谁就不能过呢？&rdo;花自芳脸色忽的黯然，强笑道：&ldo;二哥说的是。谁离了谁，也能过。&rdo;几日里无话，这天花家刚吃罢早饭，冷子兴便兴冲冲的来了花家，口中只说有好事，拉着花自芳便出门上马车，花自芳问究竟是何事，他只卖着关子一脸高深莫测的不肯说。及待到了地方，花自芳一掀帘子，眼前赫然是北静王府，花自芳诧异道：&ldo;王爷府上有何好事？&rdo;冷子兴笑着说：&ldo;咱们进去，你就知道了。&rdo;王府门房显是和冷子兴极为熟悉，一瞧见他便喊道：&ldo;冷大爷来了？王爷此时正在厅里和大人们说话呢，叫小的告诉大爷一声，若是同花先生一道来了，就先到内里花厅去等着，他忙过一阵就过去见你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