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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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夫人听到&1dquo;有孕”时，就急迫地想要插嘴。毕竟顾着礼貌，等离春说完，赶忙探问：

  &1dquo;小姐有孩子了？”

  &1dquo;都已成亲那许多年，还能无所出么？其实，她为人妻后，很快传出喜讯，十月后诞下一名男婴。这孩子现在年纪尚幼，却已十分成熟懂事。不说品性，光是样貌也惹人喜爱。”

  &1dquo;一定较同龄男孩清俊许多吧？”房夫人掩口而笑，&1dquo;表少爷和小姐，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他们的子女，就算竭力往难看里长，又能丑到哪里去。”

  &1dquo;夫人说得不错。”

  &1dquo;小辈们一家三口和乐着，为人父母的，也安心了吧？”

  &1dquo;安心得很呢。你家老爷看女婿将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便把商务都交下来，自己无事一身轻，待在闽南颐养天年。”

  &1dquo;那小姐的翁姑呢？身体怎样？”

  &1dquo;一切都好。”

  &1dquo;真的？”房夫人听出敷衍的味道，生出疑心来，眉头拧起，微微露出不满。

  &1dquo;详细说了，怕您担心，这才简而言之，绝无欺瞒之意。其实，姑老爷一向健朗，而姑太太因患有痼疾，无法根治，这数年间也曾作几次，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1dquo;这才对嘛。”脸色一变，泛起柔和的笑容，&1dquo;她那心痛的毛病，求了多少名医，没一个能够药到病除，最终只以调理为主。要说忽然生龙活虎了，那才稀奇呢。”

  &1dquo;这顽症虽说祸及自身，却也是嘉惠后人，为儿子和侄女作了一回大媒。”

  房夫人一怔，失笑道：

  &1dquo;离娘子连这都听说过？”

  &1dquo;不只这些，连他二人定情的经过，我都知晓呢。”

  &1dquo;看来，小姐和姑爷真是把您当了贴心人啊。”这一句出口，态度更加热络起来。

  &1dquo;几年前谈天时，无意中说到的，现在已模糊了。依稀记得，这对夫妻似乎儿时就曾见过一面。成人后，姑太太忽然大病一场，而后&he11ip;&he11ip;而后怎样来着？”

  离春曲起手指，敲着眉心，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房夫人见状，接道：

  &1dquo;而后，病是养好了，却把胆子吓小了，总以为自己不久于人世，说什么也要见哥哥最后一面，便和丈夫儿子一起来到老爷家，这才把日后那对夫妻的姻缘线牵到一处。”

  &1dquo;我听你家姑爷说了，在他眼中，你可是棒打鸳鸯的人。”

  揶揄的语气，让房夫人羞怯地笑开：

  &1dquo;都怨小姐生得貌美，自及笈后，就被无数狂蜂浪蝶竞相追逐。我这当丫鬟的，可要保护周全了，哪敢有片刻松心？凡近小姐身周九尺者，杀无赦！当年表少爷日日在花园守候，他心仪的佳人还懵懂时，我却已看穿这份心意。平时壁垒立得久了，阻挠追求者已成了一种本能，难免习惯成自然。后来老爷允了这对小儿女的婚事，看三位长辈的态度，才醒过味来：将表少爷的住所，安排在小姐闺房附近，不是明摆着撮合吗？这一次，我真是枉作小人了。”

  &1dquo;夫人不要这样说。之后你不是也曾劝告表公子，要及早把婚事定下来吗？也算为这一对的亲事出过一份力了。不过那次谈话，说者一番好意，听者却不识好人心。时至今日，他依然愧疚不已，一直想正式向您道歉，只苦于没有机会。”

  &1dquo;姑爷这样挂念，倒让我不好意思了。那件事我也有不对，明明见他厌烦，还是纠缠不休，把他逼急了。人在气头上，脱口说些不中听的话，也是人之常情，听过就算了，还当真吗？再说，那些话听来刺耳，倒也有几分道理。凭我的身份，干涉主人家的私事，确实是逾越了。什么时候向小姐提亲，人家心中自有打算，轮不到我多嘴。我跟随小姐时日长了，不知不觉便以她的幸福为己任，这才出言催促，没有半点侍宠而骄的心思，听他冷语指责，也着实伤心。”房夫人垂着脸，轻抚裙上针线半晌，这时抬头笑道，&1dquo;不过，小姐偏疼我，为了这事，对他许多天不理不睬。若说我不好过，他也未必好受，就算是扯平了吧？现下事过境迁，小姐一辈子都交给他了，只要他好生对待，就再多骂我两句，也是甘之如饴啊。”

  &1dquo;夫人真是宽宏大量！这般不俗的人品，配合秀美的容颜，难怪整天伴在小姐身边，也能让某人倾心！”离春斜睨房竞萧一眼，&1dquo;但是，也多亏了这位，不然哪儿来的双喜临门？”

  房夫人忆起旧事，笑容不断。她那一直备受冷落的夫君，此时插进话来：

  &1dquo;这一段，可要由我来说。”被妻子瞪上一眼，&1dquo;那时我上门求亲，刚刚坐定，话还没说两句，就见一人风风火火地冲进厅堂，听未来岳丈介绍，这人是他外甥。表公子脸色阴郁，眼望我时目露寒光，令人十分诧异，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在他追问下，我坦承来意。登门之前，曾向人打听，我所慕女子是这家的什么人，旁人只道是义女。我也无从知晓里面复杂的缘由，这会儿自然说要娶的是&1squo;府上小姐’。此言一出，只觉那眼神愈锐利。岳丈问&1squo;我有两个女儿，不知你中意的是哪一个’，详细描述过装扮模样，才澄清事实。那年轻公子一听，马上热诚起来，出言赞我慧眼识人，仿佛迫不及待要把我二人送作堆，生怕动作慢了，我就会转念去抢他的心上人似的。正当时，我妻走了出来，&1squo;扑嗵’往地下一跪，意态坚决。还道她要说&1squo;我宁死不嫁此人’，原来只是舍不得小姐。料想不到，表公子居然抢上前道：&1squo;你放心！表妹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