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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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说过，我知道!”张君厉声打断!

  如玉闷着，概因她并不知道张君究竟知道多少，可他连番几次，都不肯听她把话说完。

  张君闭眼闷了片刻，揽过如玉道：&1dquo;我知道你偷了信，我还知道他差点就杀了你!”如玉之所以能认错人，概因张诚穿的那身衣服，除了永国府的男子们，无人会有。

  想起刀子剁下来那瞬间，如玉满心的酸楚齐齐涌上胸头，比划道：&1dquo;他不但想杀我，还想杀你，我并不知道他是你弟弟，我怕他追出来要杀了你，才那么急着出城。”

  &1dquo;陪着我，不许走，那里都不许去!”张君盯着如玉的眼睛，问道：&1dquo;行不行?”

  如玉千难万难，终于还是撇下了要走的心肠：&1dquo;我愿意留在这里，是因为我心爱你这个人，念你当初千里路上奔回陈家村去接我。不为你是个能握的翰林，不为你家有高宅名位，只是你也早知我这人性子乖戾，若惹出事端来，总归不会自己吃闷亏。

  既你不怕我到时候将你们这国公府搅个天翻地覆，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她说完，眸似秋水横波，轻扫张君一眼。张君一颗心狂跳着，脑中一片嗡声，扳过如玉的唇狠吃了几口，贪不够她唇齿间的香甜，终归还有事要办，起身换了件衣服抱在怀中，压如玉在床上睡了道：&1dquo;你只管去闹，记得万事有我。我得出京办趟差，顶多四日就能回来，一定捱到我回来的时候。”

  *

  才交四更，天上唯有一颗启明星亮着。一府上下无论主仆皆在沉睡之中。

  张诚昨夜饮了些酒，半夜渴醒，才要唤在外间陪睡的丫头替自己倒盏水进来，睁眼却见床头立着个人影。他跃身而起，去摘墙上的佩剑，却现佩剑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烛台骤然亮起，那双睫毛长长的眸子在灯下一闪，张诚才看清楚来人竟是二哥张君。他这个二哥，幼时木讷，话都不会说，是全府中的笑料。离府六年后再回来，便拜在瑞王赵荡门下，于应天书院读书。自来，张诚未将这二哥放在眼里过，直到去年他金殿得中探花，才知他是个钻破牛角尖的性子。

  他披了件单袍，问道：&1dquo;这三更半夜的，难道二哥是摸错了院子?”

  他低笑一声：&1dquo;若我也摸错了，摸到你院里去，二嫂&he11ip;&he11ip;”

  张君背身站在书案前，一袭清衫，瘦落落的影子划成一条浓黑的影，在身后拖着。

  张诚忽而忆起什么，扑过去就要抢案上那件东西。那恰是如玉在西京时随时替换的那件肚兜，张君与她一路从秦州到西京，夜夜在一起，彼时银钱不济未置衣，每夜都是牙叨嘴咬，他对那肚兜熟悉无比。

  张君回身劈手就给了张诚一耳光。他打一耳光，张诚退一步，他连着搧了五六下。张诚还记得前年他在汴河岸打宁王赵钰，若不为最后大哥张震撕开，赵钰要死在他手里。他怕张君失心疯了要打死自己，夺门才要逃，谁知张君凌空跃起两脚蹬到门上，再一个回转身蹬脚过来，胸膛宛如被重石砸的四分五裂，已经被他蹬甩到了床上。

  &1dquo;皇上御驾亲征，大哥为统兵，太子监国。若皇上能一举攻过长城，借黄河天险而抗金，大历或可得十年喘息，能阻金兵南下。

  太子失玺，怕战事太早结束，皇上还朝之后无法交待，为玺所迫，只得想办法拖延军备。而他拖延后方粮草军物太过，皇上回朝迟早要问罪，届时太子失储君之位，谁最得利?”

  张诚翻坐起来，吐了口粘血的白牙，冷笑道：&1dquo;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君手捏着如玉那磨烂了边儿，叫张诚从西京拿走的肚兜，一想起他竟连如玉的肚兜都偷了，也不知有无行过偷香窃玉之事，太阳穴位置青筋突突跳着，抽剑指上张诚，恨不能立时在他身上捅个血窟窿出来：&1dquo;我家如玉是八月份的生日，你前天无缘无故送的什么礼?若不是你无缘无故送份生礼，我能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替金国上使与瑞王之间传信的，竟会是你。”

  张诚送生辰礼，是一急之下为了威胁如玉，不让她把西京所生的事情告诉张君。但岂知弄巧成拙，张君一见礼便起了疑心，昨天去了趟西京，已将当初在西京时他与如玉之间所生的一切，查了个底朝天。

  既张君已知来龙去脉，张诚反而不怕了：&1dquo;你既查的这样清楚，就该知道，赵如玉这个女人，你要不起!”

  亡国契丹皇族中仅存的遗孤，随身带着能召唤土蕃、西夏并西辽等国的《喀剌木伦法典》与国玺，她之所以能安稳活到十八岁，是因为沈归与安敞的隐瞒与保护。当然，他们自身兵力不足，不足以调令草原诸部，也是他们一直未带走她的原因之一。

  张诚捂着唇，掏帕子吐了口血，折了帕子道：&1dquo;二哥。替瑞王送信的事情，是父亲的指示，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他，与他对质。”

  张君果真不信，但也不可能去找父亲问个清楚，概因他从小到大，跟父亲张登讲话没有过三句。

  张诚的脸呼啦啦肿了起来，他道：&1dquo;这样大一座府第，几百人的身家姓名。父亲不可能全寄放于太子身上，我替瑞王跑点腿，也是替咱们府添个江山改换之后还能稳住的筹码而已。至于赵如玉，当时我委实不知她是你的女人。否则的话，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等急色之人，二十多天的时间，你去问问她，我可曾轻薄过她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