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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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灭绝人性（第1页）

后宫，宫女们正侍候着后妃们早餐。尽管城外已经相当混乱，而后宫却显得异常的宁静，好象没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王后接过奶妈手中的小王子，满含着热泪，一腔的酸楚。连日来前方没有带回一丝儿有关大王的消息，在这样的时候，没有消息也就意味着坏消息。

小王子已经吃了奶，但依旧哇哇地哭着，那声音显得特别揪心。王后深情地吻着小王子，心里却暗暗地企求上苍，怜悯这对无助的母子。

太监来报，“柯克萨将军求见。”太监面色惨白，可以想见柯克萨当时的神情一定相当的可怕。

王后平静地说，“宣”

太监用异样的声调唱道，“宣，柯克萨将军进见。”然后便谦恭地离开了王后的寝宫。

柯克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禀娘娘，东城门已经开战，为保娘娘安全，请娘娘随末将移驾西城门，我们随时准备逃离帝都。”

王后惊慌地说道，“将军，东城门是不是已经沦陷，帝都这么快就不保了吗？将军，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大王已经遇到了不测，我昨晚上以来，一直都有些心惊肉跳的。”

柯克萨自己也没有得到确信，也不敢胡乱对王后说些什么，只好安慰道，“娘娘，布震风大王乃是当世之英雄，神威与武力皆是举世无双，我们与魔族作战又不是一次两次，大王吉人自有天相，你就放宽心吧，末将只是担心娘娘刚生下小王子，受不得炮火的惊扰。你若是不愿意移驾，就当我没有说过。”

柯克萨表面上做得极平和，实际上两眼却渴求王后能够采纳他的主张，移驾西城门，以便在城破之时，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远离帝都，前往大王约定的枭龙洞。

王后迟疑了一下，终于从一个锦盒里取出了一份密信。亲手递到柯克萨将军手里。

柯克萨顿时显得无比震惊，王后能把这样的物件给他看，那肯定是无比的信任，柯克萨显得有些诚惶诚恐。

王后缓缓说道，昨天晚上，宫里飞来了一只白鸽，宫女抓住后，在它的脚上信筒里就装着这样一封密信。

柯克萨看了一下信，信里哈得斯一方面表达了对安炫姬的爱慕之情，并不因她为布震风生过孩子而有丝毫的减弱，相反随着再次回到帝都，靠近这个令他无比伤心的地方，对安炫姬的渴慕更是有增无减；另一方面，他已经和魔尊说好了，破城之时，城池归魔尊，他哈得斯只要心爱的女人安炫姬。最后的话是写给柯克萨的，要王后转告柯克萨，如果不想让这座城池生灵涂炭，只要交出安炫姬，他哈得斯能够保证全城秋毫无犯。

柯克萨手拿着这份密信，两手不自觉地哆嗦了几下。“老天，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然做出背叛祖宗，背叛国家的事来，这岂是一般的厚颜无耻！”

柯克萨把信纸递给了王后，“娘娘，臣罪该万死，守城不力，这是臣之过，辜负大王信任，累及娘娘和小王子深受战争之苦，臣无以悔过，只求以我鲜血溅帝都。”

柯克萨一腔热血在喷涌，若是真要他交出王后，一个顶天立地的神圣英雄的脸面往哪儿搁呀，柯克萨自从军以来，何曾惧死。然而，一想到帝都沦陷，宫城异主后，自己还得随侍母子俩逃生。神情便不由得不悲壮万分。

“娘娘，臣还有军务要处理，你看这移驾的事？”柯克萨探求地问道。

王后看了一眼小王子，略一思忖，“好吧，一切全凭将军安排，我这就收拾了，随将军到西城门。”

王后收拾停当，用一小包袱装了宫中一些值钱的物事，亲自怀抱了小王子，离开了寝宫。一出门，屋外已经停放了一辆朴实的马车。王后坐在那马车上，柯克萨亲自驾着马车，在帝都内一阵狂奔，很快来到了西城门。

柯克萨安顿好王后，自己骑一匹快马，直奔东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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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门外。

哈得斯督促着将士们拚命攻城，护城河已经被魔族士兵的鲜血所染红。哈得斯一面攻城，一面叫士兵们大声地呐喊，“交出安炫姬，交出小王子，交出安炫姬，交出小王子，可保全城太平。”

守城主将已经身负重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看到柯克萨登上城楼，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大将军，末将没有辜负你的重托，这城楼到现在还在我们的手里。”

柯克萨爱怜地拍了拍爱将的肩头，关切地说，下去歇会儿吧，你是咱们帝都的至高无上的勇士，帝国有你这样的军人而自豪。

守将着实太疲倦了，两手支撑在城楼之上，对城楼的全局从容不迫地指挥着。“大将军，凭我的感觉，敌人的后援部队就快到了。”

柯克萨放眼向东边望去。远远地已经看到了一些黑点，极东边的地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似有些腾起烟尘。柯克萨心想，哈得斯一定得到了崩叉的指令，这才如此强悍地攻城。

所料果然不错，一支响箭被柯克萨抓了个正着。那箭尾却是一封信，前方的探子发回来的战报。“大王驾崩，崩叉率数十万大军距帝都已不足五十里。”

一切都应验了，柯克萨最怕的结果竟然这么快得到了证实。柯克萨一双手在颤抖，他多想痛哭一场。然而，在这样的时候，他却把悲痛压在了心底。将那信纸揣在怀里，平静地对周围的将士说，“将士们，我们英雄的布震风大王即将凯旋归来，大家一股作气，消灭这些无知的魔族吧。用我们的胜利，作为对大王的献礼。”

柯克萨唯心地说着，不敢去看将士们疑虑的眼神。

哈得斯的老父亲摆脱看守他的士兵，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城楼之上。“大将军，时间来不及了，你就把我绑了，挂在这城墙之上吧，我要眼睁睁地看那不孝之子敢用箭射向他的老父亲。”

柯克萨已经有些动心，这无疑是眼前能够震慑住哈得斯的好办法。两军相战，攻心为上。当年刘邦项羽之争，不也用上了年迈的老父亲作箭垛吗？情非得已呀。

柯克萨却不想做得如此不英雄！他果断地对哈得斯的老父亲说，“老人家，那哈得斯做出此不义之事，我们可不能再做这不仁之举呀。你要我如此待你，这可是万万不能的。”

哈得斯在楼下已经看到了他的老爹，便在城楼下厉声叫道，“柯克萨，你这个混帐东西，拘禁人家的家眷，这也算得上是英雄之举吗，爹，放心吧，孩儿这就攻城，会很快把你解救出来。”

老人家趴在城楼上，向着不可一世的哈得斯厉声骂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落到你的手里。老子就算是养只狗，也比养你强上数百倍，狗尚且知道护主，你竟然做出这欺君叛祖之事，你把咱家数世的威名全葬送了。”

哈得斯的老父亲说得声嘶力竭，城上城下突然一片静谧，战争到这时候已经戛然而止。时空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像被冰山给冻住了一般。

“爹，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现在帝国崩溃了，你们的布震风大王已经不复存在了，你这是为谁在尽哪门子忠啊，到我这边来吧，爹，有你儿子在，没有谁会欺负你的。”哈得斯涎着脸，继续做着老父亲的工作。

崩叉的军队很快在城楼外集结，乘胜进击帝都。

哈得斯的老父亲跪在了柯克萨的面前，伤感地说，“柯将军，你就给小老儿一个为国尽忠的机会吧，你若是不把我挂上城墙，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我死也不会宽容你对我的这种妇人之仁。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小老儿就听你这一句话。你若是不答应，我这就从城楼上跳下去，让千军万马踩死踏成粉末。”

老人家言辞恳切，柯克萨稍作迟疑，便果断地说，“来人，哈得斯的老父亲，不，是把我们英勇的老英雄绑了，挂在这城楼之上，让他作为我们英勇的布国将士血溅疆场的见证人。”

崩叉已经与哈得斯汇合。两人亲密地商议着什么。

哈得斯的老父亲被高高地悬挂在城楼之上，崩叉问，“哈将军，这城楼上的老者是谁，怎么如此地面熟呀，是不是本帅曾经在哪儿见过。”

哈得斯笑道，“大帅好眼力，那高挂在城楼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末将的生生父亲。”

崩叉当即下令，“诸将听令，城楼之上是哈得斯大将军的父亲，大家都往后退，往后退，停止一切攻击行为，确保将军的老父亲的安全。”

魔族士兵们纷纷向后退去，城楼之上，守城将士由衷地看着悬挂在城楼之上的老人，无不感激涕零。

哈得斯哈笑道，“大帅，一切都不能阻挡咱们神圣军队的胜利，一切也都不可能成为我们统一天下的障碍，你看，大帅，哈得斯已经没有了父亲。”

只见哈得斯弯弓搭箭，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支冰冷的寒箭洞穿了老人的心口，老人的头一歪，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