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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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阿夏和方觉是哭笑不得。

  两人遛着猫狗走在黄昏中，方觉手摸着汤圆的皮毛，转过头问阿夏，&1dquo;过两日是阿娘的生辰，你都准备好了?要是想买啥，银钱不趁手，大哥给你。”

  方觉除了每个月一年的束脩外，平日还时常帮着富贵人家的小孩开蒙，也攒下不小的银钱，至少娶妻是够了的。

  &1dquo;我不用，”阿夏拉着绳子，摇摇头，其实她早就想好买什么送给阿娘，只是银钱确实差一点，平日攒的都不够还要再凑点。

  她也不是没钱，不过大头都叫方母给存着，一分也不能乱动，说是以后到婆家去的底气。

  阿夏心里自有思量，遛狗溜到山桃和晓椿家里，叫她们明日到自家来一趟。

  到第二日时，阿夏是被雨声惊醒的，豆大的雨点拍在瓦背上，果然开窗一看，外头全笼着湿烟，白雾一片。

  她洗漱完后给自己编了条辫子垂在胸前，从旁边拿出一个绣箩，里面全是各种丝线，还有顶针、绣花棚架、漆针筒、剪子等。

  才等她将将放好，外头就传来拍门声，山桃的嘴巴也没闲着，&1dquo;阿夏，起了没?”

  &1dquo;早起了，”阿夏赶紧去开门，请晓椿和山桃进来，关上门才道:&1dquo;早知今日起早就落雨，我昨日就不说了，还得让你们冒雨走一趟。”

  &1dquo;就是今日落雨才得闲，”晓椿挽住她的手，又说:&1dquo;不然农忙时哪来的时候躲懒。”

  山桃径直坐在凳上，拿起阿夏打的络子细看，编的是梅花，打开刚好能装个蛋。她夸赞道:&1dquo;如今你这打络子的手艺更加精进了，找我们两个给你帮忙，只怕拖了你的后腿。”

  &1dquo;晓椿，你瞧瞧她这说的是什么话，”阿夏拉出凳子来，瞟了她一眼，语气作怪，&1dquo;倒显得我看不起你似的。”

  山桃今日心情好，也懒得与她斗嘴，掐了一把阿夏的脸也就作罢，还不用晓椿来做和事佬。帮忙给她挑线。

  &1dquo;实在是打不完了，过两日我阿娘过生，寻常时候绣双鞋子也尽够了，今年她过整寿，我这不想着给她买一对缠枝花纹金镯。谁料出了对色更好的，我一时银钱便不趁手了，打些络子拿去卖，应当还多些来。”

  阿夏嘴上说着，手上编绳，手很快。以前她练丹青静不下心来，先生就让她找件能静下心来的事情做，她娘便教她打络子，这玩意真是前期分一点心思就会编错，只得又重开始。

  磨了两年才算能编出数十个花样来，也算能坐得住了，至此打络子的手艺比丹青的还要好些。

  &1dquo;你没有，我给你些都成，哪要这般费事。”

  晓椿很大气，只要钱数不多，她都是直接给，甭说什么借不借的。

  山桃也说:&1dquo;还差多少，我们两个都能给你凑出来。”

  &1dquo;哪有拿你们的银子来给我阿娘买东西的，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打完这几个络子，前面我还有不少，卖到络子铺去，一两多也能补上这个空了。”

  阿夏摇摇头，她哪好意思要她们的钱。

  看她坚持，晓椿也不再说了，把绳线分出来摆好，一边分一边道:&1dquo;我家那胖小子总算有了个小名，你们猜叫什么?”

  &1dquo;猜不着，总不能取个难听的不成，只要不叫猫狗啥的都还好。”

  阿夏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1dquo;给他取名叫愚儿，”晓椿眉眼都是笑，&1dquo;我初时觉得这名字不好，哪有想小孩愚笨的。我哥就说请了你家大哥取的，这寓意好着呢。取自一句诗，叫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病无灾到公卿。”

  山桃点点头，&1dquo;是个好名字，有这名字压着，日后当真无病无灾。”

  &1dquo;我瞧愚儿那么有劲，平安长大不成问题的。”

  阿夏也附和，小孩最怕早夭，多听听吉利话才好长大。

  &1dquo;就是这般说，”晓椿给络子编个头，拽在手里，又压低声音道:&1dquo;我嫂子得了这个儿，我娘现下就只顾着我的婚事来。没隔几日就跟我说，东头的那个季老太太家的二孙不错，要么就是拿张画像来，没得清净。”

  一说到这个，山桃也有话说，她生辰月份大，本就比她们要年长些，如今岁数也到了，家里又怎么会不急。

  &1dquo;谁道不是，见着那家儿郎觉得好，瞧见另一个也觉得不错。原先我还有一肚子怨言，现下随她们折腾去好了，没个一年，是不会有结果的。”

  阿夏正埋头听着，耳边没了声音，抬起头来就见两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下意识咽咽口水，&1dquo;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1dquo;方姨没有跟你说这档子事?”山桃疑惑。

  晓椿则说:&1dquo;也不知道我们阿夏日后会嫁给谁，最好是个会下厨的，勤快的，得要纵着你，不能拘着你的才好。”

  她把自己的条件仔细想了想，又补了句，&1dquo;这怕是难找。”

  听完这番话，阿夏打络子的手顿住，她侧头看向挂在墙上的花灯，花早就枯了，被她放到了一个香囊里，自己拿通草给仿了假花，好像还是那般鲜妍。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张张嘴，又默默地继续往下编。

  &1dquo;你瞧你，把我们阿夏说的都不好意思了”，山桃揽着阿夏的肩，话里一点羞赧都没有，&1dquo;少女思春，少年慕艾那都是常事，像我之前还觉得前院梁家大哥很好，可堪为良配，现在想想好似也就这般，就是哥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