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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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介绍工作（第1页）

姑臧城是武威乃至整个凉州的中心，但集市却显得冷清，不过姑臧城很大，想来当年也是繁华之地。

段朗、段宇和张寻三人在城内并不显眼，城中像他们这样的人很多，况且在这个年代能尽力活下来就很好了，谁还顾得上关注其他人。

姑臧城的集市在城内正东边，虽然说不比洛阳的集市，但面积也很大。集市的周围是被垣墙围着，市楼相对于附近其他店铺耸立在最中央，而集市的入口处就是一片空地，摊贩就集中在此。段朗三人在摊贩区挑了片空地，将背上的柴放下来。

集市上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些许人，摊贩也很少，只有几个手艺人卖些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所以在这个时候摊贩可以随便摆，也没有人来管束。相比与摊贩区，后面的店铺买卖倒是热闹许多。段朗并不是第一次来姑臧城的集市了，每次都是这样。

张寻站在柴堆前东瞅瞅西瞧瞧，心里盼望着哪家大户的下人来把柴买走。因为摊贩不多，所以也并没有人去叫卖。段朗觉得无趣，向段宇那边凑过去。

段宇在柴堆后面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估摸着应该是以前哪个小贩搬过来歇息的。段宇从怀里掏出来一本线缝起来的手稿书，这是父亲段颎以前出征羌族记录的一些行军经验和总结，内容算不上特别高深，虽说对于段宇来说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不过至少这也是父亲留下来的唯一念想了。从洛阳出来后，段宇就把这本书带在身上不离半步。

段宇在闲下来的时候都会习惯翻翻手稿书，而段朗则蹲坐在他身旁呆胡思乱想，但他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张寻一直盯着过往的人，看人稍多一点就吆喝一声。在这个时节柴并不好卖。

过了好一会儿，张寻也疲了，有些烦躁低头扣着手指头，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在柴堆前驻足，张寻笑着一边抬头招呼，一边朝客人看过去。霎时间，他的笑容凝固了，瞪大了眼睛，不出声来。

“嚯，你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啊。”来人讥笑着，眼神里充满调侃。

“该说这话的人是我吧。”张寻咬了咬牙。

听到张寻说话，段朗和段宇也朝那边望过去。

“看到你小子还真是惊讶。对了，你那窝囊老子怎么没跟着你，是不是死了？哈哈哈。”青年捋了捋头，看到段朗和段宇看他，轻蔑得瞥了一眼，“果然是人以群分啊！你也只配和这种乞丐废人在一起了。”

张寻紧皱着眉头，强忍下怒气：“没事的话就让开。”

“有事，当然有事啦！怎么着，你还能赶客人不成？”青年昂起了头，“不过你这态度让我很不舒服！都好久不见了，你怎么着是不是得像你那老子一样，就算装也要装得恭敬一点。”

张寻有些沉不住气了，想要动手，段宇见状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青年也不想惹事，冷哼一声转身走开。毕竟在集市动手的话是要扯到官府的。

张寻的眼睛都有些红，紧握着拳头，愤怒在心头弥漫。

去年的时候，张寻和父亲流落至金城，想在金城落脚。父子二人初到凉州，人生地不熟没有朋友，连住的地方也寻不到，吃饭也是问题。

杨家是金城的大户，在金城的地位很高，逢巧府上缺人，张寻便和父亲打算去混口饭吃，看二人会些功夫，便收留了他们。

虽说低人一等，但至少过得还算安逸，不愁温饱，两人也不用再流落。

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张寻怎么得罪了杨家的嫡子杨定，他处处刁难张寻和张叔，可惜二人没法，只得隐忍。

魏敛，也就是刚才的青年，因为家中从商所以地位本不高，但因为是个练武的好手，成了杨定的朋友，时常被邀请到杨府。魏敛在某日听杨定说起张寻和张叔后，便为了讨好杨定帮他出主意，趁着二人外出派人教训他们，这样即使他们知道是杨定故意为之，也不能说什么。

张叔心中明知道是杨定所为，但却顾忌杨家在金城的势力，死死抱住张寻没有还手。

事后，张寻一直记恨，只是张叔怕得罪整个杨家之后加害张寻，他曾背着张寻向杨定磕头认错，后来杨定虽然还时有刁难，但日子也好过很多，直到杨府打听到张叔曾在并州杀人的事将二人驱逐出杨府。

后来张寻和张叔辗转到了姑臧城，可张寻今日却意外在集市遇到了魏敛。段朗和段宇并不清楚原由，也没有细问，张寻消了气冷静下来，觉得反正和杨府再也没有交集，就没有太过于在意了。

运气很好，约莫着过了没一会儿，柴就被不知哪家大户的下人全部买走了，张寻拿着卖柴换来的钱去后面药铺去抓药，段朗和段宇就在药铺门前等候着。药铺离市楼很近，也是整个集市上最热闹的地方。

段朗四处瞧着，看到不远处市楼前一群人围成一圈，里面好像争吵着些什么，等着无聊就和段宇打声招呼也围过去凑凑热闹。段朗年纪小，从小身子骨弱也不爱习武，瘦弱得很，所以很轻松就挤到了人群前面。

“呸！你这竖子，吃饭不给钱也就罢了，还赶走我店里的客人，看我不教训你！”矮胖男人指着躺在地上的邋遢男人破口大骂。

邋遢男人披散着头，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衣衫褴褛，不过面庞倒是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长得并不丑陋。邋遢男人的腰间悬挂着一把不算很长的佩剑和一个破旧酒壶。

邋遢男人脸上绯红，反应很迟钝，眼神都有些迷离，看样子是喝了酒。他指着东面一间看上去很气派的房子，身子前倾嘴里含糊地说：“胖子，市令就住在那儿，要教训我你倒是来啊，哈哈哈！你这酒菜难吃，还容不得我说，我可都是为你好！”

男人回过头看着围观的人，哈哈大笑一甩手说道：“大家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