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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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凛风青花（第1页）

二人正谈话间，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就来到了这间屋子，只见他冷着一张脸，腋下还夹着一本厚厚的书。郝掌柜看到此人过来，主动将桌上的茶具推到一边去，同时顺口说道：“你这小子平时懒得要死，今天来的倒是挺快的。”

“我来得慢也比你这老鬼快多了！”那男子竟然一副毫不相让的样子。

“哼！”郝掌柜也不和他斗嘴，而是直接将对方手中的书本一把抓了过来摆在了桌子上。

“你！”男子顿时有些气急，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客人在场的缘故，他并没有再说出什么言语，只是眼神不善地盯了郝掌柜一眼。而郝掌柜对此倒是毫无感觉，只是将书本摊开在桌子上，从中间抽出了一本小册子，捻起其中的几页对着何云笑道：“阁下请看，这本‘千金册’就是目前我们可以对外售卖的商品，只有在这皇城中的市价达到一千两白银或者五十两黄金以上的东西才有资格被记载进这千金册，而这几页就是市价过万的药材。”

“一千两白银？”何云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内心却是被吓了一大跳，什么东西能卖这么贵？

见到何云如此说，郝掌柜还以为对方觉得这些货物的档次太低呢，连忙补充道：“当然一千两只是起步价格，我们这里是上不封顶的，而且阁下也别觉得一千两太过于便宜，据我所知这皇城内售卖货物能达到这种价位的绝对不过一手之数。”

“还太过于便宜？”何云这下子真的无语了。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询问道：“那在下的东西，贵楼……”

“啊，对于阁下的东西，我只能说我们金凤楼绝对不会让阁下吃亏的，这点阁下大可以放心。”见到何云问起这件事情，郝掌柜反而放松下来，笑着说道，“阁下也不用多疑，我们楼绝对会给阁下一个比公道价格还要高上几分的价格，这既算是阁下第一次来我们金凤楼交易的优惠，也算是表达我们对阁下和七王府的尊敬和重视，毕竟我们楼主很早之前就想和七王府达成一些交易了？”说到这里，郝掌柜对何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而看到对方如此表情，何云自然是做出了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颇有种“我心里记下此事，回头一定在王爷面前好好为你们说话”的意思。虽然如此，何云心里却是暗暗想道：“嘿，不知道对方知道我马上就要离开皇城，甚至要离开世俗界了，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给自己优惠！”

见到何云如此表情的郝掌柜自然是大喜，在他看来，就算是何云并不打算真的在七王爷面前为金凤楼说些什么，以对方在七王府手持墨玉令的身份，以后你来我往天长日久了，自然会让金凤楼找到和七王府合作的机会。而金凤楼一旦有了像七王府这样在皇上眼中有重要地位的皇亲国戚做靠山，一些原来不方便做的事情自然也就变得方便起来了。想到这里，郝掌柜介绍得更殷勤了：“如今市面上百年以上的老参一株至少得三万两白银，而三百年火候的野山参更是罕见，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前年的皇家拍卖会上，那一次足足拍出了十四万七千三百两白银的天价。而阁下的这个东西，按照丁老所说至少得六七支三百年火候的老参才能提炼出来，而且提炼参精本来就是一个麻烦的事情，年份高的老参更是如此……”

郝掌柜沉吟了一下，报出了一个数字：“这样，在下愿意以十五万两一株的价格，按这一瓶八株计算，出价一百二十万两白银来买这瓶参精，如何？”

何云早在听到“十四万七千三百两白银”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懵了，他固然修炼了仙法也斩杀过妖蟒，可是学过法术、斩过妖魔和见过世面是两码事。自小没出过临水城范围的何云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他甚至对于“十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都不太了解。等到听到对方要出价一百二十万两白银的时候，何云的心里早就没有其他想法了，只是想着：“一百二十万两，这得多少斤啊，平日里的银票最大也就五千两，这么多银子就算全部换成银票，恐怕摞起来也跟一本书差不多厚了！”

幸好由于自己的个性，何云在有外人的场合时一般会把脸绷得紧紧的，再加上他出身一般，压根不知道一百万两白银究竟是多么大的一笔巨款，这才没有露出失态的表情。而郝掌柜见到何云脸色居然没有生太大的变化，也有些试探地问道：“阁下觉得怎么样？”

憋了好半天，何云才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嗯”字。见到对方这样，郝掌柜心下暗道不好：“难道对方有不满的意思？早知道加到一百五十万两的……”随即连忙补充道：“对了，阁下既然是第一次来我们金凤楼交易，理应有所优待。这紫参虽然年份颇低，但论品质却比一般的山参强上不少，也颇值个万两银子。这样吧，在下做主了，拍卖的紫参，本楼就直接送给阁下了！”

听到这番话，在一旁一言不的男子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瞪大双眼望向了郝掌柜，而郝掌柜则是飞快地丢了一个眼神回去。男子见状脸上异色一闪，随即继续垂头不语起来。而何云则似乎才反应过来地说：“既然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见到何云答应下来，郝掌柜自然以为对方接纳了自己的心意，于是他笑着把小册子和厚厚的书籍往何云的面前一推，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阁下不如现在就挑选一二吧？如果阁下看不上，在下就直接把金票给阁下了。如果阁下看上什么东西只管勾取，只要是在一百二十万两之内的，阁下尽可以随意选择。”

何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就算要拿走这么多黄金，也是以“金票”的形式带走的，而不是真的要把这么多银子搬走。只是不知道这“金票”又是什么，是不是和自己在李府做事时使用过的“银票”差不多？

不过不管怎么样，何云自认为现在应该以进入传说中的“修仙界”做准备，那是这些黄白之物恐怕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因此何云决定在这里把这些钱全部用来购买东西，正好自己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来修炼那部迷踪步法。抱着这个念头，何云开始仔细地翻看起手中的木牌和万金册。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嗯？”

随着手指连点，何云优先从木牌背面选了好几种药草，接着又从木牌的正面选了两块矿石，然后就把木牌放了下去。郝掌柜看到何云放下木牌后心中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任由对方提前买把太多原本用来拍卖的东西，接下来的拍卖会还真不太好继续下去的。

而正在何云挑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郝掌柜还没抬头，就见到站在一旁的男子一拍脑门，失声说道：“坏了，拍卖会要开始了，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我还得去主持呢！”说完也不等郝掌柜开口说话就一阵风似地冲出门去。

在木牌上选完东西后何云又在万金册上选了好几种药物，这些大多都是用来熬打筋骨、锻炼身体柔韧性的东西。在选完这些东西后，何云又翻到了其他地方，挑了几种被拿出来售卖的武功秘籍。

随着手上不停的翻动，何云飞快地浏览着手上小册子的内容。突然间，何云的动作停滞了下来。郝掌柜见状有些奇怪，不禁看向了小册子上面的东西，只见上面栩栩如生地勾画着一株小草，那小草花黄叶圆，花蕊和叶片背部都呈现出淡青色，而杏黄色花瓣的边缘则是深蓝色，叶片上布满大小不一的白色斑块。

“阁下对着凛风草感兴趣吗？我们楼中的凛风草最高有七十三年火候的。”见到何云的目光在凛风草上多停留了一会，郝掌柜适宜的为何云解说道，“不过此等火候的我们也只有三株，而且整个皇城恐怕也只有我们有此等货后的凛风草了。这种草价位有点高，一株七十三年火候的凛风草需要八万两白银，五十年以下的一株只要两万六千两起，而二十年以下的一株只要七千两。”

何云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问道：“如果我把前面选下来的东西全部买了，还剩下多少银子？”

“六十八万七千三百二十四两。”郝掌柜飞快地回答道。

“那你们店里还有多少青，嗯，凛风草呢？”

“如果阁下优先购买火候高的凛风草，大概可以买三株七十三年份的，四株四十一年份的，十一株二十二年份的，剩下的就只能买二十年以下的了。”

何云仔细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们这里还有紫参吗？”

郝掌柜这下子被问住了：“这个……在下还真不好说，阁下稍坐，待在下去看看。”说完便直接推门出去了。而独自留在室内的何云则一屁股坐了下来，低低地出了一丝笑声：“凛风草，紫参，嘿嘿……没想到在这里能找到青花草和紫丹参，虽然年份有点低……”

没过多久，郝掌柜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同时还带着一小把竹签。只见他直接坐了下来，又端起一杯香茶一饮而尽，这才缓了口气地说道：“我们这里是有紫参的，而且不论年份高低，品质都比拍卖的那一株好得多！”说着，郝掌柜把手中的竹签一摊，何云这才注意到竹签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郝掌柜仔细辨认了一下竹签上的字迹，直接抽出一根来，按照上面的字迹翻了翻桌子上那本厚厚的大书，随即将竹签往书中一插，便把整本书推到了何云这边。

“阁下你看，长在地里的紫参的品质可以从三个地方看出来，茎叶肥大者优、通体泛紫无杂色者优、有异香者优，如果现紫中透红的情况，那就是难得一见的血参了……说得太远了，阁下可以看一下，我们的紫参都是通体泛紫无杂色的，而拍卖的这株紫参虽然年份略高，但是根部全是灰白色的小斑点，仅凭这点就可以说明这株紫参的品质是比不过我们的紫参了。”

“嗯。”何云虽然没有说话，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但是心里却是有些失望。他顿了顿，又喝了一杯茶，这才说道：“既然如此，还劳烦掌柜的把这些东西，连同那么多凛风草全部装好送到七王府上去。”

郝掌柜一愣，有些疑惑道：“阁下只要这一件紫参？不要其他的紫参了？我们楼还有……”

话没说完，何云就直接起身往门口走去，同时淡淡地说道：“在下还另有他事，就先行一步了。”他现在已经等不及要回七王府准备尝试炼制青灵丹了，自然再没有什么心思在这里继续耽误下去。

眼看着何云去意已决，郝掌柜只好起身将他送到了门口。而在何云出门后良久，郝掌柜都站在原地一言不，等到他已经看不到何云身影后，郝掌柜这才一招手地遂随便从旁边唤过一个人吩咐道：“去查查这两年我们楼都是从哪里购买的这些紫参，还有，派两个机灵点的人，盯紧那个把紫参寄放在我们这拍卖的蒙面人，如果对方要出城或者是有什么异动，随时报告给我。”

“是。”

吩咐完这些后，郝掌柜便不再继续说话了，只是凝望着刻在木牌后面的那株紫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他身后，正在进行压轴场次的拍卖会显得热火朝天，显然场内气氛已经被拍卖师烘托到了一个顶点。随着“啪”的一声落锤，拍卖场内顿时传出了一阵嘈杂，嬉笑声、怒骂声、争辩声交错在一起，显得无比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