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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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险些消逝的小女孩（第1页）

乔乔出生时家里当然很穷，不然哪有产妇在地里临产的？

乔子君家以前是那种亲戚绕行，老鼠泪奔的穷。冰糕一分钱一根，他哭着要吃，乔妈舍不得买就抱着他远远走开，还对别人说，“我家孩子肚子不好，吃了要拉肚子”。

这就有点冤枉人了，乔乔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肠胃比自己还好的人，她吃了这么多年残羹剩菜小肚子依然坚挺无比，比土狗都小强，小黑偶尔陪她吃了一回剩菜都拉了好几天肚子。

乔家之穷更体现在住上，一直到乔子君记事，他们一家人都是挤在一处小小的坯房里，乔乔至今对那处坯房记忆犹新。

乔家老房之所以能称为“一处”，是因为它到底还是两间屋子，一个厨房一个卧室。卧室里土炕占了半壁江山，险些闷死乔哥的那个大衣柜都被挤到了炕上，空间之逼仄可见一斑。

炕上除了柜子还住了一家四口，哥哥突奇想睡到了柜子上，乔子君竟有了天高任鸟飞的自由感。

现在想来乔乔睡觉时一动不动，躺下时在哪睡醒还在哪，翻个身都不离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属实是童子功了。

家里虽然穷，但乔妈一直没穷了乔子君，在能力范围内给了他最大的宠爱。当然，吃冰棍那么奢侈的享受是能力之外的。

乔乔作为一个这么穷的农家孩子，却没干过农活、五谷不分，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她小时候学校会给孩子们放麦假和秋假，顾名思义就是让孩子们回家帮父母干农活。乔乔哥从几岁开始就会割麦子，会赶着牛车去耕地了，而乔子君连自己家几块地都不知道。

乔乔记得自己有限的几次下地是乔妈他们起大早去割麦子，她自己睡到自然醒拎着篮子给他们送早餐，每人一个鸡蛋，乔乔送饭有功，有两个。

乔妈也完美诠释什么叫偏心，对乔子君那叫一个爱不释手，得了空闲就抱在怀里。乔乔小时候比同龄孩子要高，乔妈一直抱着他直到脚快拖地了。

乔乔至今都记得小时候一次家里来亲戚，乔妈依然把他搂在怀里吃饭，亲戚逗他，“子君晚上和谁睡？”

傻乔子君蠢萌蠢萌地说，“和妈妈睡，但是我妈经常晚上跑到我爸被窝，早上才回我被窝。”

全场哄笑，妈妈笑的合不拢嘴，“这傻孩子。”

现在想来乔乔的育也是女生育规律，小学五年级之前猛涨，到了六年级一米六四之后就再无寸进了。乔乔还真是个挺标准的女生身高，小白太高，susan太矮。

……

这一切造成了乔乔完全不像一个农村男孩子，她像一朵温室里的花朵，从没有经历过风霜，她有着粉嫩的脸蛋，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又细又嫩的葱葱玉手。

所以对于家里的穷，乔乔除了那间屋子和两只老鼠没什么切身感受，在乔妈的细心呵护之下他还没来得及体会什么人间疾苦家里就富裕了起来。

乔妈持家，乔爸挣钱，乔爸终于没有辜负乔妈受得苦，挣了很多钱，在县城里也小有名气。

九十年代还流行万元户的时候乔爸就有了大哥大，有了汽车，标准的暴户。乔家的家风也跟着乔爸变的慢慢张扬起来，不是黄世仁欺负杨白劳那种张扬，而是“有事儿您说话”那种借钱给村里捐款的张扬，总体来说乔乔家在三村五里风评还是不错的。

乔爸的性格，能大起，必然也会大落，后来吃了几次亏，再加上经营理念落后，理所应当的慢慢又只剩了一个空架子。但是这都是后来的事，起码有那么几年，乔乔家算富裕的。

这样环境把哥哥变成了第二个父亲，吃喝玩乐，花钱大手大脚，赌博一掷千金。

乔子君书读的多了，颇有一些读书人的傻气，很看不起这种大肆挥霍的金钱观。但身在这个家庭，每天见惯了花钱如流水，他又是个受宠的，吃穿用度颇为精致，所以无意中培养出一种颇为奇特的金钱观，susan对她的总结最贴切“既抠门又不太在乎钱”。

父母的穷生惯养，也养成了乔子君柔柔弱弱文静内向的性格。

乔子君自知自己十足幸运，一直处在别人的呵护之中。家人的溺爱、老师的偏爱，没有给她经历风吹雨打的机会，也让她一直到大学临毕业都像个孩子一样不谙世事，身处象牙塔，一直都能保持一份纯真，对待别人总是真诚相向，毫无心机。

在别人眼里，乔子君少年老成知书达礼，见人未语先笑，是个标准的好好先生；乔乔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君子论迹不论心，她一直觉得从行为上来讲自己可以说是一个善良的人，起码她活了半生，除了自己亲爹没有记恨过任何一个人，要知道乔乔这半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她受过的委屈比一般人要多。

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活的有多不开心，因为他有一个不能诉诸于众的秘密。他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自己，自己不应该是个男孩，而应该是个女生。

自己应该活在童年，永远不要长大，一直做那个被爸爸妈妈哥哥宠着的女孩儿，穿着小裙子，扎着小辫子，心安理得地被他们宠。

但人总是要长大的，乔子君感觉自己内心的小女孩逐渐消失，自己越来越被这个世界同化变成了一个庸庸碌碌的男生。

万幸在那个小女孩消失前碰到了小白，在小白的宠爱下她又慢慢敞开心扉，敢于把内心的情绪泄出来，变得多愁善感，重新活出了真正的自己。

……

susan作为插班生，对乔乔的过去非常感兴趣：“她家以前真这么穷吗？”

小白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她家现在也穷，水仙不开花装蒜，如果不是碰见本姑娘她这样的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susan饶有兴趣地说：“她家现在比我来之前的你俩还穷吗？”

小白骄傲的翻上天的白眼顿时垂了下来，好好的日子被她奋斗的日落西山，让乔乔跟着她穿十多块钱的内裤，是她一生之耻，乔乔怕她难过不会揭她伤疤，susan却不会惯着她：“额……起码我俩不用借钱过日子，前段时间小乔说他们家借高利贷呢。”

susan看着小白的囧样非常有趣，咯咯笑着说：“那两只老鼠是怎么回事？捉住俩老鼠吃了？哎，老鼠肉你吃过没？不难吃呢！”

小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哎呀妈呀，你以后离我远点吧，你吃那玩意儿，恶心死！她是小时候差点被老鼠吃了！”

“真的？老鼠敢吃人？”susan不可置信的问。

“一般老鼠不敢，饿急眼的老鼠就敢！你去看她左手小指和右眼皮，有两个小疤，就是老鼠咬的！”

susan飞奔到趴在台式机前被催更的乔乔身边，拽着她的左手，仔细看了看果然晶莹如玉的小手上有一个同样白色的肉瘤，又扭过她的头，看了看右眼皮，也有同样大小一个。忍不住爱心泛滥，抱着乔乔亲了一口才飞奔而归和小白一起去看乔乔的童年。

乔乔被她搞的莫名其妙，神经病啊跑过来亲自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