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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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架的时候神色冷峻,像是把月光凝在了脸上,白得渗人,跟平时笑吟吟的样子判若两人,每一次出手绝不浪费力气,狠准快。更多的许轻言描绘不出来,事情生太快,完全不可能像电影里头那样一帧帧看仔细。

  当时那些流氓了狠,手里竟变出一把小刀,直冲许轻言来。就在这几秒钟,沈月初几乎是飞奔到她面前,毫不犹豫,直接用右手握住刀刃。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失控的惊叫,以及他掌心成串的血珠滚落在地。

  他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右手腕一翻,把人的手腕给折了。刀还在他手里,他就这么握着,冷冷地望着倒在地上的人。

  他回头看她的时候,身上的戾气还没收起,她不由愣在原地,没敢再往前一步。他意识到什么,轻笑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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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俏恶狠狠地踢了曹劲一脚,说什么不好,说这个,真是要把天聊死!

  紧接着,凌俏也无奈地叹了口气:&1dquo;就因为这事,沈月初从来不拿正眼看我好吗,我成天热脸贴冷屁股。”

  &1dquo;谁叫你没管好你妹,你说撕撕乐谱就算了,还找流氓废轻言的手,月初没废了这帮混蛋已经是心怀慈悲了。”曹劲很是感慨,笑了笑,有点苦涩,又有点怀念,&1dquo;那小子总喜欢放学跟着你,那天看你没回家,也没去学琴,觉得不对,抢了我的自行车就跑,我他妈为了跟上他,腿都跑断了。他呀,一碰到你的事,就紧张得不行。”

  许轻言心里涩得不行,她知道,没有沈月初,她的手就真的废了。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所有人都骂她良心被狗吃了。

  而沈月初的手虽没伤到要害,但终归留下了些许伤疤。他也一直不愿把伤疤露给许轻言看,每次许轻言要看,他就躲,耍无赖,他怕许轻言内疚。

  只不过,那次事情后,江兰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主动要求换座位。再后来,她出国了,她们之间,也从分享一个面包的好朋友,到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少年之间的隔阂,说不清,道不明。

  一次过失,就是一辈子难言。

  饭吃到一半,提到往事,大家都有点沉默,曹大头还在那绞尽脑汁挽救场面,许轻言突然低声问:&1dquo;那个时候,是你去认尸的吧?”

  &1dquo;啊,是。”曹劲愣了下,他立即跟凌俏互看一眼,又小心地观察了下许轻言的神色,斟酌道,&1dquo;他父母都不在了,其他亲戚也联系不上,警察联系了学校,我硬是跟着老师一起过去。”

  她尽量忽略越来越快的心跳,问:&1dquo;你还能认出他?”

  曹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丢了筷子,拿起湿毛巾擦了擦手,情绪沉重起来,好半天才说:&1dquo;我后来想想,还好你没去。那场面&he11ip;&he11ip;我跟你说实话,我在现场就吐了,回来后,我一周看见肉就恶心。全身烧伤,能认出是个人就不错了。”

  凌俏大气不敢出,听完这句话直接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就不能说得委婉点吗,你是打算把人聊死吗!

  许轻言眼中突然闪现奇异的光芒,她一下子抓住疑点,急问道:&1dquo;那怎么就能确定是他呢?”

  曹劲有些悲怜地看着许轻言,他当然理解她的心情,他何尝不是,可是&he11ip;&he11ip;

  &1dquo;警方做了基因比对,确认是他。”

  许轻言怔住,仿佛被当头浇了冰水,寒到心里,她讷讷地重复了一遍:&1dquo;基因比对&he11ip;&he11ip;确认是他?”

  凌俏别开脸,不敢看她的表情,曹劲有些不忍,却不得不说:&1dquo;是。轻言&he11ip;&he11ip;过去那么久了,你也应该走出来了。”

  许轻言微微仰起头,头顶上的灯,透过浅蓝色的灯罩,洒下悠悠的蓝光,给她本就苍白的脸添上了一丝哀伤:&1dquo;是啊,很久了。可我怎么还是觉得没有真实感,好像,他没死一样。”

  曹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见过尸体的人,他不得不相信,但许轻言自始至终没有接触过任何他死后的事物,在她的记忆中,可能,他还是那个俊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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