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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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替罪羔羊（第2页）

“放心，我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6珂几乎停摆的脑回路反应过来，指的是他说不会害自己的那句话吗？6珂试着扒下一点被子，露出一颗头，小声问6思卿：“你、你真的是鬼么？”

6思卿挑了下眉，反问：“你认为呢？”

6珂想起半夜里他化作一团黑气直接消失的那个场景，但他还是不能相信，只拿疑惑的眼神看他。

6思卿也不说话，静静回望过去。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过去，6珂终于认命叹了一口气，说：“好吧——那我该怎么称呼您？”

“呸呸呸，不要脸，你配称呼思卿大人吗？”小白飘到半空比6思卿先一步回答6珂，愤愤不平地翻了个大白眼，“不要以为思卿大人可怜你，就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6家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6珂并不打算替自己辩驳，想了一会，看向6思卿，认真说：“我不知道你说的6家人是谁，也不知道是谁把你关了两千四百多年，如果你愿意，可以住在我这里——我看你在这里大概也能算得上。。。自由。”

6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邀请那个男人住下，大概是自己一个人太寂寞了吧。可是话说出去后，他才后知后觉别人未必领情。

6思卿果然沉默了一会儿，却回道：“好。”

6珂没想到那人会这么快答应自己，那只没有肿起来眼睛露出几分欣喜的神色。

小白瞪了6珂一眼：“不要脸！”

6思卿静静看着6珂，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介于6珂身上有伤，6思卿又有点想更深一步向6珂表明自己“不想害他”的态度，于是思卿大人便让对6家深恶痛绝的小白和小黑亲自动手给6珂熬了一碗粥。

6珂其实有些感动。

下午两点左右，村支书过来了一会儿。因为学校里的杨老师见6珂今天没有去上课，就打电话到村子里询问了一下情况，当时正好是村支书接的电话，所以村支书把手上工作忙完，便过来看6珂了。

村支书一来就看见6珂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的，差点把他吓坏，赶紧走上前关切问道：“哎哟，小珂子你这是怎么啦？疼不疼？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6珂不想让村支书担心，随口道：“我没事，躺两天就好了，就是昨天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小心？哦，对了，今天中午你们学校的老师来电话了，说你没去上学，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唉，小珂子，要不、你还是跟我去家里住吧，你一个小娃娃老是住在这种地方，我也不太放心。”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6珂婉言谢绝了村支书的好意，“我一个人住这里挺好的，再说，我去您那里，您也不方便。还有，麻烦您给帮我给杨老师请个假好吗，您看我这样子，确实没办法去上学。”

“好好，我一会就用村里的电话给你老师说一声，那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不要自己硬撑，知道吗？”村支书也只是客气两句，当然不会继续劝6珂。他说完那些话，还有些怕6珂真的答应，毕竟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对6珂存在许多偏见，他也不想去惹这个晦气。

6珂与村支书又寒暄了两句，把村支书送走了。

村支书一走，便见6珂的床头重新显出个玄衣华袍的长男人出来，6思卿看了离开的村支书一眼，问：“那是谁？”

“哦，那个呀是我们南阳村的村支书，就是管我们这个村的，村里有什么事都归他管。”6珂本身就不太怕6思卿，此时更是十分自然地翻了一页书，这个时候阳光刚好能从窗户照进来，是个适合看书的时间。

他一面看着课本，一面和6思卿絮叨：“他比起村子里其他人要有文化些，没有帮我当成不详之人来排斥我，我能住在这里也都还是村支书给安排的，就是——”6珂说到这里顿了顿，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算了，这件事有些丢人，不提也罢。”

6思卿不喜欢别人把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略带些命令的口吻对6珂说：“说下去。”

6珂对于这样近乎命令的口吻不太适应，埋在书本里的头抬起来望了望6思卿，那个男人此时正斜靠着墙，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似乎在沉思，外面投射进来的一缕阳光打在他的侧脸，勾勒出英俊帅气的轮廓。

6珂想起班级里那些女生杂志封面的男模，但比起眼前这个男人好像还逊色好几分。

6思卿没有听见6珂的声音，轻轻侧头看过去，狭长美目正巧对上那双正在打量自己的眼睛，长睫一眨，“怎么？”

6珂没料到那人会突然看过来，慌忙移开视线，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没、没什么。”他脸上不由泛起一圈红晕，继续回答6思卿刚才的问题。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村支书要我答应成年之后入赘他们家，不然就不帮忙让我在村子里继续住下去。——我其实也不怨他什么，本来村子里的人对我意见挺大的，村支书留我下来也不容易，还是挺感激他的。”

“为什么村子里的人对你有意见？”

“大概因为我是外来的吧，”6珂说，“六岁那年，我被人拐卖到这个村子里，然后是这户人家买了我。大概在我九岁的时候，那个男人死在了后面的树林里。村里的人就开始说我是丧门星，克死了那个男人，再后来那个女人又疯了，他们也更讨厌我了。”

6珂看起来说得云淡风轻，手指却下意识抓紧了正要翻页的那张纸。6思卿同样看见了6珂的反应，也很清楚6珂为什么会有那些反应，但他并不知道是，6珂居然是被卖到这里的，这么看来，6家那边确实有些问题。

他想了想，忽然问道：“那你想了解自己真正的身世吗？”

“真正。。。的身世？”6珂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