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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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他常常会忍不住去偷看方停君的睡容，回想他曾经衣衫尽褪的样子。而每当看到方停君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面前，他就会暗暗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耻。可那种渴求却又像是一种煎熬，他常会在洗衣服的时候偷闻方停君亵衣，闻着那残留在衣服上他特有的清新之气。有一次，他忍不住搂住衣服抱住双膝，为自己这种无休止的难堪的情欲而哭泣。可他一抬头，发现杨林儿正面色古怪地看着他。青川吓坏了，他第一个念头是杨林儿会不会对方停君告发此事。可杨林儿什麽也没说就离开了。以後，也从未听他提起。青川的心里却始终落下了一个结，他害怕再接近杨林儿的屋子，更加害怕杨林儿会对方停君有邪念，想尽办法阻止他们单独在一起。以至於方停君常笑问他为何总是对杨林儿张牙舞爪。青川失魂落魄地走回与方停君的屋子，一抬眼见方停君斜依在床栏上看书。他显然刚洗过澡，不用走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赤裸的脚踝细腻的肌肤，闪烁着象牙白的光泽。青川只觉得头脑冲血，眼前不停闪过那被杨林儿压在身上少年充满情欲的脸，野性的双眼，渴求的红唇。&ldo;你怎麽了？是哪里不舒服吗？&rdo;方停君抬起诧异地问。纵是他聪明绝顶，可对情欲却是地道的门外汉。青川苦笑了一下，却又松了口气。&ldo;我们离开这里好麽？&rdo;青川跪在方停君的床前，轻轻呼息着他身上的气息。方停君轻笑一声，视线又落回了书上，漫不经心地道：&ldo;你别是又和杨林儿杠上了吧？&rdo;&ldo;还我河山，这四个字谁不会写，公主写得就了不起吗？为什麽杨林儿搬出了这四个字的匾，少爷你就被拴这儿了？&rdo;青川愤恨地说，他一心想要离开这里，他觉得自己至所以变得充满了兽欲都是那个杨林儿害的。他只要离开了这里，他就会像以前一样心平气和。虽然喜爱方停君，但会将他当是一个主子，或者是一个弟弟那样的疼爱。方停君轻轻放下书，望着那天边将要来临的黎明，看着眼前跳动的烛火，缓缓地道：&ldo;因为那是我母亲写的。&rdo;然後他看着青川呆愣的表情，笑道：&ldo;别告诉别人好麽，我就跟你一人说过。&rdo;尽管方停君一宿未合眼，但是晨曦下他依然显得神采奕奕，他端起面前的龙窑茶碗慢慢地品着西湖龙井，茶是好茶，是顶极的明前茶，不过可惜放了大半年，再好的茶也泛出了陈味。这似乎就是杨林儿的为人，他喜欢好的东西，甚至於对那些东西有着贪婪似的需求，可又似乎并不在乎它们。方停君在心里勾勒着杨林儿的画像，永远精力充沛，充满野心，精干，有时也残忍。这麽想着，门外传来喧闹声，随着一阵快速的脚声，一个红脸高个子，衣着考究的男人冲了进来，他的目光很快就定格在了方停君对面的王幸身上。&ldo;你还活着。&rdo;他的声音有些兴奋，以致於有些颤抖。王幸也大张着嘴巴站了起来，他道：&ldo;怎麽是你，高进，你怎麽在这儿。&rdo;他没有想到在这儿会见到这个人，与他共同埋藏了近二十年秘密的人。站在他身後杨林儿一伸手，笑道：&ldo;别站在门口说话，都进去吧。&rdo;於是亲热地将二人推入了门内，方停君的视线却跃过了他，看到了他身後站着的一个人，他无比惊讶地道：&ldo;王老板。&rdo;那个人原本低着头，刚想要转身离去，却被方停君叫住，有些尴尬地微转身道：&ldo;是我，没想到方少爷还记得小人。&rdo;高进也转过身来，笑道：&ldo;没想到你这奴才居然会认得这麽一个贵人。&rdo;然後又对方停君笑道：&ldo;在利州混不下去，就投靠了我做了贴身仆人，人年纪虽大点，也不够机灵，倒挺勤快。&ldo;王老板头垂得更低了，点头嗫嗫称是。&ldo;我当年可蹭了王伯伯好些碗馄饨呢。&rdo;方停君微笑道。他这句话仿佛勾起了王老板的记忆，他微笑起来，一瞬间蔓延开来的笑纹如打了满面的褶子。他迅速看了一眼方停君，又垂下头去，然後作了一揖就下去了。&ldo;少爷喜欢，可以叫这老奴才给你做碗馄饨。&rdo;高进道。方停君看着他佝偻着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也进了议事厅。杨林儿在他身後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了起来。他转过身来笑道：&ldo;我想二十年前替公主押送那批宝藏的人，除了不幸身故的周大人，今天都到齐了吧。&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