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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名叫冯术,乃是南周一员武将。这两年内,有过数面之缘,自是绝无差池。
当下便明了,司马洛所领衔的这支军队,果如萧沄所言,应是水陆两用。而且不仅如此,接下来的战事,观此情形恐要转为陆地之战。
只是未曾料及在筹马之上,司马洛竟能使出此等计策。水路行军,携带马匹自是不便,然而陆战却又不可或缺。而派人扮作商旅,四处购马,一则掩人耳目,二则更是攫取不少后殷的马匹来源。司马洛不急于攻陷宋州,恐怕亦是再等马匹悉数就位。此策想来倒有几分类似于陆逊当年白衣渡江,不可谓不是妙计。
然而对于后殷而言,却有落入圈套之嫌。若不知其用意,大量配备水军,后果便不堪设想。粗略算来,数月时间,他们应已在四处购得不少马匹。不过所需数目众多,或许还有几日盘桓之期。此时唯有速速赶去宋州,将此消息告诉守将,方才能及时化险为夷。
思量至此,再度扬鞭,朝宋州方向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呀更新的时候才发现拖了好几天……
最近又健忘了前面埋的伏笔自己后面都不记得otlll
果真是老了老了啊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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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进入怠惰期了……
榜单是压力留言是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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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身归名裂
到达宋州,所见并非我所预料一片萧索荒凉。
百姓生活依旧如常,看不出任何战争的痕迹,虽人人知其就在身边,但也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恐慌和不安。
大抵是由于战场一直在往南百里开外之处的缘故罢。
由于宋州乃是走水路进攻洛阳的捷径,而南周又长于水战,故此处历来便为后殷朝廷所重视,是为水防之要。先帝很早便派人在其南部百里之处部下海防,换言之,所有守护宋州的舰船兵士都将驻扎于彼处。故水军不败,宋州便暂时得以保全。
我一路来时,便可隐约听到水面上此起彼伏的枪炮之声。不过心下也知,后殷死守不出,南周无意进攻,这你来我往的可见也并非实质性地开战。
然而数日后,若待到南周马匹筹齐,却定然不会是此种光景了。
打马缓缓走在街市上,望了望天色,已近薄暮。心道今日且向人打听下情形,明日一早便去寻那守将陈忠,告知实情。
陈忠此人,过去尚在后殷时有所耳闻。才干平平,但人若其名,一个“忠”字,便足以担当重任。此番后殷派其镇守如此重要之处,对他的信任也可见一斑。
在街边一家较大的客栈落脚,向掌柜的一打听,才知道陈忠近来一直身先士卒地守在前线,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已有数月之久。不过又闻他三日后会回到城中一趟,只是不知是何缘由。
我心中暗道此乃良机,在城中见到陈忠,自是比在军中见到容易许多。索性在此多住几日,待到他回城为止。
三日后,陈忠果如传言一般回到城中。只是轻车简从,并未带许多部下,可见对于南面的防犯并不敢有所懈怠。
我站在陈忠府邸门外,已有些时间了。起初前来之时,那仆人毫不客气地要将我屏退,说老爷正有要事不得打扰。我本无意显露自己身份,然而再三陈其利害,那仆人终是不肯通报。无奈之下,只好将名号如实相告。
谁知那仆人闻言,神色如遭雷击。将我从上至下地看了个遍,让我在此等候,便关门匆匆进去了。
我心知自己这般形状,以真身示人确是有些冒险。然而此刻我除了借这已死的“独孤鸿”之名外,似是再无他法以见陈忠一面了。
当务之急,乃是让他知晓周军的真实情况。
忽地,门被再度打开。那下人缓缓走出,说老爷在雅室相待。我观之态度虽不如方才那般倨傲,却也是面无表情的。倒也不足为奇,“独孤鸿”已死数年,此刻忽有人这般自称,常人自是难以置信,倒有几分如“活见鬼”一般。然而心知,那陈忠与我,却是有过数面之缘的,无论如何,相信应是能认得出我。
跟着那仆人绕过回廊,停在了一间雅室门口。
仆人缓缓推开门,对着里面恭敬道:“老爷,人带来了。”
片刻后,里面响起一个雄浑的声音:“让他进来。”
我应声举步走了进去,听闻身后小厮“吱呀”一声,轻轻掩上了门。然而目光刚对上屋内那个刚毅坚定的面容,便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一刻,一柄剑已架在了脖子上。
而那剑的主人,却正是面前这陈忠。
我面不改色地与他对视片刻,忽然一笑,道:“这便是陈将军的待客之道?”
“听闻‘独孤鸿’前来,我只道是下人虚报,却不料今日却果真见着了昔年堂堂的镇南大将军。”他冷冷哼笑一声,把手中的剑朝我抵了抵,“只是那待客之道只待‘客’,叛国投敌之人,在我陈忠看来,不过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贼!”
“叛国投敌?”我面色一冷,一字一句地问道,“将军何以见得?”
“我一向敬你,起初听闻此事是一个字也不信的。”他定定地看着我,渐渐眯起了眼,“然而此番见你这般安然无恙,倒不如当初便阵亡在巢湖之战中!”
“我历经周折全身而退,能再度效力于后殷,有何可耻之处?”我目光好不避闪地与他对视,渐渐沉下面色,“再者,那说我‘叛国投敌’之言,你又是从何得知?便未曾想过乃是离间之计?”
他带着嘲意一笑,道:“皇上圣旨,岂会有假?”
我微微愣住,顿了顿,问道:“何旨?”
“罢免独孤鸿所有职衔,查封将军府,处死所有下人。还有,焚毁衣冠冢。”
他逐条一字一句地说着,而我听来却觉得格外漫长。定定地看着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府中下人哭喊逃窜的惨状,自己府邸此刻的满目凄凉,以及荒冢上那残留的风烟……忽然间觉得一阵恍惚。
“陈忠……”我微微眯起眼,死死地看着他,“皇上为何如此?便是仅仅因为几句流言?”
“哼,我起初还倒皇上此举不当,如今看来,却是远远不足解恨!”他将剑头上挑一阵,狠狠开口,却并未给出答案。
我随着他的力道微微仰起脸,亦是并不避退地盯着他许久。强迫自己压抑住内心的惊恸,终于缓缓开口:“我知你一向视忠义如命,不容得半分沾染。我这两年所历之事,一语难尽。如今这般全身而返,你纵执意视我这般为叛国行径,一时也难以言清。只是,我此番前来确是有重要军情相告,你却不可不信。”
他剑头处的力道微微松了松,看了我片刻,却忽然冷笑一声,道:“当初叛殷降周,如今又突然回来说有军情,岂知不是圈套?”
“是不是圈套,一闻便知。”
“那么说说看。”他话虽让步,但面上分明已写满不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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