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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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维明是钟德福管家的儿子，自小是在钟家长大。父母双亡后，更是在钟父的资助下读完大学。他为了报恩，自愿留在钟家任劳任怨。并且迫于身份和自卑，不敢接受钟菱的求爱。在他心中，他永远都配不上钟家的大小姐。钟菱淡淡诉说着。夏扬静静地聆听。&ldo;被人拒绝的滋味真不好受。&rdo;钟菱浅笑，脸颊上浮起淡淡酡红。夏扬轻吁了口气：&ldo;幸好他那时拒绝了你。&rdo;&ldo;嗯，否则就没你什么事了。&rdo;钟菱好笑道。夏扬的唇滑到她的耳际：&ldo;我给你个机会向我求爱。&rdo;&ldo;你想的美。&rdo;钟菱脖颈上的皮肤变成了娇艳欲滴的粉红。夏扬还待进一步的动作逼她就范，钟凯在屋里喊：&ldo;老姐，爸叫你进来。&rdo;钟菱使劲拽了下夏扬的耳朵，他扯开了唇角只是笑。钟菱走进屋，发现蒋炎坐在客厅沙发上，气色俱佳，唇边还挂着一丝笑意。钟德福笑了笑：&ldo;有件事要和你们说，我一直欠蒋炎一个婚礼，想过几天把事儿办了，不用请很多人，就两家亲戚聚一聚，摆几桌酒宴就行了。&rdo;&ldo;我不同意。&rdo;钟菱想都没想，一口拒绝。蒋炎和父亲只登记，没办过婚礼没摆过酒席，在传统的中国人眼中她就不是真正的钟家人。她可以容忍蒋炎住进钟家大宅与她共处一屋檐下，但无法忍受她占据钟夫人的头衔，这是她母亲的位置，任何人不可以剥夺。蒋炎嘴一扁，又要哭闹。钟德福以眼神制止住她，温言软语道：&ldo;菱菱，爸爸希望你能接受。&rdo;钟菱脸上堆起冷漠：&ldo;不可能。&rdo;&ldo;钟凯你呢？&rdo;钟父决定先从儿子那里突破。他的心思毕竟没有钟菱敏感，对蒋炎也不似她那般抗拒。钟凯看看钟菱又看看父亲，嗫嚅一下：&ldo;我听老姐的，她要是没意见，我也不反对。&rdo;狡猾的小子，钟菱睨他一眼，不过也对他站在自己这边略感安慰。钟德福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一言不发，似乎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夏扬揽了揽钟菱的肩膀，轻声道：&ldo;冷静点，别让伯父难堪。&rdo;钟菱心中一动，有些懊悔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父亲下不了台。唇动了动，终究没发出声音。蒋炎却在此时发难，冷哼道：&ldo;我和你们父亲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小辈做主。&rdo;钟凯眉心微皱，忍住没发作。钟菱被彻底激怒了：&ldo;爸，如果你铁了心要这么做，那我以后再不会踏进这家门半步。&rdo;&ldo;你这是威胁我？&rdo;钟德福眼里起了怒意，嗓音因愤怒而高扬。他和女儿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改善，原本想和颜悦色地商量这件事，没想到钟菱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他也是火暴的脾气，火气一上来便控制不住。钟菱轻笑：&ldo;看来您已经作了选择了。&rdo;她转向夏扬，&ldo;我们走。&rdo;&ldo;老姐，等等我们。&rdo;钟凯拉着林佳媛上楼拿东西。夏扬不无担忧道：&ldo;钟菱，别冲动。&rdo;钟菱摇摇头：&ldo;我没有冲动。&rdo;&ldo;老姐，可以走了。&rdo;钟凯速度飞快，已经整理好简单的行李。夏扬瞪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ldo;好，&rdo;钟菱没再看钟父一眼，&ldo;走吧。&rdo;率先迈步出门。钟德福面色铁青，举起的手微微发抖。夏扬轻叹口气：&ldo;钟伯父，我会劝她的，您别急。&rdo;钟德福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点点头。谁都没有料到钟菱回国后吃的第一顿年夜饭就这样不欢而散。钟菱还在气头上，自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夏扬深知她的脾性，也不多说什么，让她冷静下来后自己想清楚。过了几天，钟菱犹豫着问夏扬：&ldo;那天的事，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rdo;夏扬吻吻她的发梢：&ldo;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伯父毕竟是你的父亲。&rdo;&ldo;夏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rdo;钟菱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她固执地认为母亲的死她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多年来她一直处在深深的悔恨中，根本不知道快乐为何物，直到遇见夏扬她才感觉好像重新活过一回。夏扬虽然了解钟家姐弟和蒋炎不和的事实，却从来不知道钟菱所背负的沉重的心理负担，如今听她道来，更加心疼和怜惜。&ldo;钟菱你听我说，&rdo;他扳起她的脸，直视她秋水明眸，&ldo;伯母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和钟伯父闹到这般田地。&rdo;钟菱垂下眼：&ldo;我也明白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挽回母亲的生命，但这么做至少让我心里好过一点。&rdo;虽然她的职位高于夏扬，可在人情世故的处理上要差他好大一截。可这回夏扬面对这件事，竟无从开口。钟菱的表情淡下来，吐了口气：&ldo;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rdo;夏扬摸摸她的头顶：&ldo;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着。&rdo;&ldo;嗯。&rdo;钟菱乖乖嗯依偎进他的怀抱，一会就沉沉睡去。夏扬无奈笑笑，搂着这道只能看不能吃的冰激凌大餐备受考验。这一天中午钟菱正在办公室看新客户的资料，钟凯突然打来电话，语带焦虑：&ldo;老姐，老爸住院开刀了。&rdo;钟菱心里咯噔一下：&ldo;怎么回事？&rdo;&ldo;我们在hs医院，你来了就知道了。&rdo;钟凯似乎有些着急，很快挂了电话。钟菱握着话筒，神思恍惚。发了一会呆，她马上跑到夏扬的办公室，带着哭腔道：&ldo;夏扬，我爸出事了。&rdo;夏扬点了下头：&ldo;佳媛告诉我了。&rdo;钟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攀住他：&ldo;我爸得了什么病？&rdo;夏扬神情踌躇，反复斟酌后说：&ldo;钟菱，钟伯父七年前动过一次大手术的事，你知道吗？&rdo;&ldo;我并不晓得，&rdo;七年前钟菱压根就没考虑过要回国，也是母亲刚去世不久她和父亲闹的最僵的时候，&ldo;是什么手术？&rdo;她带着颤音问。&ldo;癌细胞切除手术。&rdo;夏扬看了看她，小心翼翼地说，&ldo;胃癌。&rdo;钟菱脚下一阵发软，险些跌坐在地。夏扬扶住她，钟菱神情悲伤，泪水滚滚而下。良久她抹去眼泪，目光沉静：&ldo;陪我去看爸爸。&rdo;很小的时候钟菱就特别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现在还是。她也恨这个冰冷的地方，总是会带走她的亲人。奶奶，爷爷，还有母亲都是从这个地方永远地离开了她。每每想起这些，她总有一种深切的无力感。钟德福住在特等病房，单间，待遇及设施条件和五星级宾馆已没啥两样。钟菱眼中只看到父亲苍白憔悴的脸，让她有种流泪的酸楚。夏扬扯住她，低沉道：&ldo;和伯父好好说话，不要到失去了才后悔。&rdo;&ldo;嗯。&rdo;钟菱硬生生将眼中的酸涩逼回去，郑重地点了点头。&ldo;爸。&rdo;她柔声唤道。&ldo;你来了。&rdo;钟父虚弱道。钟菱表现的很平静：&ldo;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rdo;&ldo;一点小病你还跑来一趟。&rdo;父亲不愿让她担心，还编谎话骗她。钟菱听罢，心里更不是滋味：&ldo;爸你好好养病，我再不会惹你生气了。&rdo;钟德福欣慰地笑了。钟菱躲在走廊尽头抹眼泪。隐瞒病情怕是父亲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她难过。是她不够懂事，也不够关心父亲，否则这么大的事她怎会丝毫没有察觉。蒋炎提着保温盒从她身边经过，神色木然，没有看她一眼。钟菱低低喘口气唤住她：&ldo;蒋炎。&rdo;&ldo;你叫我？&rdo;蒋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我有事想问你。&rdo;&ldo;哦，你问吧。&rdo;钟菱露出些许为难，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ldo;我爸得过胃癌？&rdo;蒋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颔首。从蒋炎处得到证实，钟菱气息沉了几分，再度住院开刀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伤痛：&ldo;你和爸爸的事我不会再反对了，只要他高兴就好。&rdo;蒋炎惊异于钟菱态度的突然转变，久久说不出话。钟菱淡淡地瞟了她一眼：&ldo;蒋炎我问你一句话，&rdo;她顿了顿，&ldo;我想听实话。&rdo;&ldo;你问吧。&rdo;&ldo;你是真心实意地跟着我爸的吗？&rdo;钟菱心情百味陈杂。&ldo;真心还是假意还重要吗？&rdo;蒋炎不答，反问她。钟菱咬唇：&ldo;当然，对我而言，很重要。&rdo;&ldo;就算一开始不是真心，我们也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如今孩子也给他生了，人也一直在他身边，人非草木，总会有感情的。&rdo;蒋炎语气冷淡，眸中仍有柔情闪过。钟菱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一番话来。罢了，再抓着从前的事不放又有何意义。父亲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是蒋炎一手照顾他的起居，病情这些年不曾复发有她不可磨灭的功劳，她作为亲生女儿反倒是一点忙都没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