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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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这不是等你嘛，说好请你吃饭，我言出必行。&rdo;钟菱边整理摆了一桌的文件边说，&ldo;你这么晚回来也没打个电话通知我啊。&rdo;夏扬的表情像受了欺负的小狗一样委屈：&ldo;我打了，你的手机关机。&rdo;钟菱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ldo;抱歉，没电了。&rdo;夏扬的神情更为哀怨：&ldo;我还以为被你抛弃了。&rdo;&ldo;……&rdo;钟菱忍住翻白眼的冲动，&ldo;你可以打座机。&rdo;&ldo;打了很久一直占线。&rdo;夏扬可怜巴巴地摊手，真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她的座机一下午都没响过，难道……果然，钟菱检查后面带歉意：&ldo;不好意思，话筒没搁好。&rdo;夏扬摸摸鼻子，故意夸张地长长叹了口气。钟菱脸上略微窘迫，嘟了嘟嘴：&ldo;走吧，去吃饭。&rdo;夏扬唇边情不自禁地溢出一丝浅笑。&ldo;你确定这饭店在石门路上？&rdo;半小时以后，夏扬疑惑地问。钟菱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ldo;你没有听错地址吧？&rdo;又过了半小时，夏扬再一次问道，表情更为困惑。钟菱不屑地扫他一眼：&ldo;凭我130的智商，会记错地址？&rdo;夏扬似笑非笑：&ldo;其实记忆力和智商没有多大关系，记忆力衰退一般是老年痴呆的表现之一。&rdo;&ldo;……&rdo;钟菱哑口无言了很久，呸了一声。一小时后，夏扬放弃了，他边开着车，边侧头寻找钟菱口中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饭店，找到脖颈发酸，连个影儿都没见着。钟菱讪笑几下，但还是不肯承认自己是路痴或者耳背。&ldo;指望你的话，晚餐大概能当消夜吃了。&rdo;夏扬嘴上似乎在埋怨，眼里写满了欢畅笑意，&ldo;坐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do;&ldo;哦。&rdo;钟菱知道自己理亏，难得没有反唇相讥。&ldo;闷的话，可以听听歌曲。这儿有不少cd，总有一款适合你。&rdo;夏扬笑呵呵地说。钟菱看着他：&ldo;你不去广告公司挺可惜的。&rdo;&ldo;……&rdo;夏扬小声嘀咕，&ldo;好心当做驴肝肺。&rdo;钟菱翻了翻cd，撇撇嘴：&ldo;咱俩品味差太多了，还真没我喜欢的。&rdo;夏扬微笑不改：&ldo;那你爱听什么？&rdo;&ldo;《yesterday》，《thkof》，《bleedglove》，《alliaskofyou》。&rdo;夏扬颔首，默默记下。车刚驶上高架不久，夏扬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戴上耳机听了一会，面色凝重了几分。刚收线，钟菱问：&ldo;怎么了？&rdo;夏扬苦笑了下：&ldo;看来这顿饭是吃不成了。&rdo;&ldo;发生什么事了？&rdo;钟菱极少看到夏扬露出这般深重的表情，心中惴惴。&ldo;微创打来的电话，我们提供的设备，除昨天修复的那台，其余几台也发生了相同的故障。&rdo;夏扬浓眉打结，嘴角的线条抿得紧紧的。钟菱低头沉思。&ldo;我先送你回去，然后赶去微创。&rdo;夏扬在最近的出口下了高架，掉转车头。钟菱当机立断道：&ldo;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rdo;夏扬淡淡扯了扯嘴角：&ldo;好。&rdo;一路上两人心事重重，谁都没有说话。夏扬将车开到微创门口，支起下巴说：&ldo;到了。&rdo;钟菱伸手去扯保险带，第一下没扯开。此时夏扬已经下车等她，她急出了一身汗，手上加力，可不知为何，越是心急却越打不开。她咬住下唇，只得向夏扬求救：&ldo;喂，帮忙。&rdo;夏扬重新钻进车内，见到钟菱的窘态，不觉翘唇。钟菱瞪他：&ldo;笑什么，都是你的老爷车惹的祸。&rdo;夏扬好脾气地说：&ldo;是，是。&rdo;他缓慢俯下身，手抓着保险带的两头，轻轻转动。一下，两下，没搞定。&ldo;你到底行不行啊？&rdo;钟菱不耐烦地问。&ldo;别急，马上就好。&rdo;夏扬身上清淡薄荷混合茶香，一丝丝地钻入鼻尖，靠的近了，呼吸可闻。钟菱忽地面红耳赤，她大声说话掩饰尴尬：&ldo;你好了没有啊？&rdo;&ldo;很快。&rdo;夏扬心里也着急得很。&ldo;你们在做什么？&rdo;一道刺目的灯光打在挡风玻璃上，钟菱眯起眼，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双目。就在这时，只听&ldo;咔嚓&rdo;一声，保险带终于被解开。钟菱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打开车门，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头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两人：&ldo;你们两个刚才在车里干吗？&rdo;夏扬微微局促道：&ldo;解保险带呢。&rdo;&ldo;是吗？&rdo;老头显然不信。夏扬懒得再同他解释，锁上车门，直接往里走。钟菱被他拉了个踉跄，不解地问道：&ldo;他以为我们在做什么？&rdo;这句话成功地把夏扬问的满脸通红。接待他们的依旧是微创的采购经理老赵。只不过这一次，他脸色阴晴不定，在夏扬肩头重重拍了下，没再说其他话。不等夏扬开口，钟菱就自觉自愿地拿出纸和笔记录。她蹲在地上，不时把数据记在本子上，也把一些重要的信息传达给夏扬，夏扬又将电脑中得出的结论反馈给她，两人合作无间。夏扬忽而附耳过来：&ldo;没想到，这次的故障竟惊动了微创的采购总监。&rdo;钟菱停下手中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无尘室靠门的位置，站立着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鹰钩鼻，眼神锐利，神色阴冷。看他一眼周身的温度都好似降了几度，钟菱不厚道地说：&ldo;此人不是常年便秘便是面部神经缺损。&rdo;夏扬拼命忍住笑，肩膀一动一动的，憋得相当辛苦。钟菱淡瞥他一眼：&ldo;有什么好笑的。&rdo;夏扬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ldo;是没什么好笑，不过为了你难得一见的幽默感，我总要捧捧场。&rdo;&ldo;少贫嘴，看的出来，那名采购总监对你可是相当的不满。&rdo;&ldo;恐怕他不满的是显奕，而非我一人。&rdo;夏扬笑了一下，难掩担忧之色。钟菱又往那里看去，发现人已离开。因为故障情况相似，夏扬很快找到症结所在，调试后，设备恢复正常运作。在保修单上签字后，老赵像是有话对夏扬讲，但最终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上车后，夏扬问：&ldo;我去公司，你呢？&rdo;&ldo;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赶紧走吧。&rdo;钟菱需要马上和总部取得联系，将详细情况汇报过去，虽说现在尚没有其他公司投诉设备故障，如今发生在微创的一系列问题足以引起警觉了。伦敦和上海有八小时的时差，正值下午三点左右，钟菱连上网线，与jonhn进行视频对话。她先是简单叙述了一下这两天有关微创设备连续发生故障的情况，其实她昨天已将相关内容发送总部，但显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在分析故障原因时，碰到难解的专用术语和钟菱不在行的地方，夏扬便及时补充，在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卓然的风采，丝毫不因为面对的是总部的salesdirector而心生怯意。他说话语速始终平缓，不卑不亢，面带微笑。钟菱神色间不由得有一丝迷惑，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直到夏扬同jonhn结束对话，她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ldo;喂，你盯着我的眼珠已经有五分钟没有转过了，怪吓人的。&rdo;夏扬放松地躺倒在椅上，没正经地调侃道。钟菱这才回过神，脸孔微妙一红：&ldo;谈完了？&rdo;&ldo;嗯，jonhn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问了三遍，你毫无反应，于是我就做主挂了线。&rdo;钟菱懊恼万分，怎么可以在关键时刻走神呢。夏扬见她脸上表情千变万化，噗地笑出声：&ldo;骗你的。&rdo;&ldo;你……&rdo;钟菱恨不能劈他一掌。夏扬躲开她杀人的目光：&ldo;不过jonhn说，他可能会随时联络我们，让我们辛苦一下，今天就不要离开公司了。&rdo;&ldo;哦，这个没问题。&rdo;熬夜加班曾经对钟菱来说是家常便饭，她根本无所谓。夏扬拿出手提搁在办公桌上，然后大刺刺地霸占了钟菱的座位。&ldo;喂，喂。&rdo;夏扬无辜地摊手：&ldo;为了工作方便，你就将就一下。&rdo;这是工作方便嘛，简直是强抢地盘啊。钟菱只得把笔电往边上挪了挪，童养媳般地坐到了角落里。两人各忙各的，一时无话。不知过了多久，夏扬听到一阵诡异的声响，&ldo;咕……&rdo;他抬起头，正对上钟菱满脸的不自在，顿时了然于心，&ldo;你等着。&rdo;在微创公司时精神高度集中，回到办公室神经又一直紧绷着，完全没有感到饥饿，现在放松下来，才想起一整晚没有吃过东西，连水都没喝过一口。钟菱不同于别的女孩，喜欢在办公室抽屉里藏一堆零食和饼干，她没那个习惯，顶多只自备咖啡豆和茶叶，不过公司并没有提供咖啡机，久而久之她连咖啡都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