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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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淼承认得很痛快：&1dquo;我查的。”

  纪优的心一瞬间坠了下去，用比刚才要生冷不少的语气问：&1dquo;你查了多少?”

  宣淼一愣，说：&1dquo;只查了你的爱好和几个朋友。”

  纪优顿了顿，脸埋在一侧的阴影里，说：&1dquo;我本身就没几个朋友，宣淼，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就请你不要用这样的方法。”

  宣淼看不清他的表情，那阴影好像在此时化成了他的防护罩，把自己罩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不准任何人接近。而宣淼无疑就是那个硬闯进他安宁乡的入侵者，让纪优激烈又抵触地想把他驱逐出去。

  &1dquo;好，”宣淼目视前方，说：&1dquo;我不会再查你，那你也答应我，不再用抗拒的态度面对我。”

  &1dquo;我没怎么追过人，又比较笨，所以想了解一个人，第一时间就想去调查他，”他顿了顿：&1dquo;大概是以前养成习惯了，没想过你会不会生气。你不喜欢，我下次就不做了。”

  &1dquo;但是你一直把我往外推，我每次来佳音，你要么就假装看不见，要么想法设法要和我吵架。”

  &1dquo;我不求你能一下接受，”宣淼说：&1dquo;但至少你也好好看看我吧。”

  从知道宣淼也是个1后，纪优很少会有这样平静地与他好好聊天的机会。听到最后一句，宣淼的声音里仿佛带上了点委屈，纪优呆呆地望着方向盘，好一会儿没说话。

  就像方易甜之前说的，抛开他非要和自己在一起这一点外，宣淼的确是个不错的人。纪优想着自己总故意惹他生气，也有点想笑，终于转过头来，带着点挑衅问他：&1dquo;哎，其实你是不是也挺憋屈的，我和刚认识的那会儿还是有点偏差的吧，幻想破灭，失望不?”

  宣淼默默地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就当纪优以为他要放弃这个回答的时候，宣淼搁在窗户上的手动了动。

  &1dquo;没有，”他望着窗外，眼睛里露出点细碎的光，漾满了笑意：&1dquo;之前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现在这样可爱些。”

  第2o章

  &1dquo;嘟，嘟，嘟&he11ip;&he11ip;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纪优放下手机，又朝挂钟的方向看了眼。

  晚上八点，这会儿应该还没睡才是。

  他有点焦急地在原地踱了几步，一遍遍机械地重复着拨打的动作，眼神在地板的夹缝中游荡，没落个实点，一直到第五遍，才终于有人接了起来。

  &1dquo;喂?”

  微微带点口音的声音，一瞬间，纪优全身的筋都绷紧了，他微微抓紧了手机，略带局促地站直了身体。

  周边的空气变得安静无比，只听得到电风扇转动扇叶时轻微的动静。

  他喉头颤了颤，挤出一声：&1dquo;妈&he11ip;&he11ip;”

  那边静了好久，麦克风里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张芬捂着电话去了屋里头，才轻轻地回了句：&1dquo;小优?”

  &1dquo;嗯，是我，”纪优咽了口唾沫，太久没听到对方的声音，电话里的声音竟然有些陌生了，他有点急促地问：&1dquo;你最近还好吗?”

  &1dquo;我很好，”张芬顿了顿，说：&1dquo;刚刚和你爸散步去了，怎么突然打电话回来了?”

  &1dquo;我&he11ip;&he11ip;”纪优迟疑了一瞬，生疏地关怀：&1dquo;我就问问家里最近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爸他的腰还疼吗，中秋节快到了，我在想这回&he11ip;&he11ip;”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1dquo;谁啊?”

  纪优心里一紧，张芬快地说：&1dquo;是纪远。”

  &1dquo;那小子一天到晚打电话来干嘛，”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1dquo;上次不是说他妈生病了么，现在没事了吧?”

  张芬捂着话筒回了他几句，等到人走开了，才对着听筒小声地说：&1dquo;小优啊，你爸回来了，就先这样啊，我们还要去医院，下次等你爸不在我再打给你。”

  &1dquo;你去医院做什么?”

  纪优问题还没来得及传达过去，对面已经啪地挂断了电话。

  他苦笑着看了眼显示结束通话的界面，把手机扔床头柜上，转身穿过走廊，进了右手边第二扇门。

  这是一间和卧室一样宽广的房间，但里头摆设不多，除了照明灯和展示柜，正中央只摆着一台通体漆黑的三角钢琴。墙壁洁白如雪，没有装饰，而是挂满了他在各个比赛赢得的奖章与和各个钢琴大师的合照，照片上的他穿着剪裁流利的西装，笑容得体，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纪优默不作声地盯着照片看了会儿，抬起手腕，十指落在冰凉的琴键上。

  琴音低沉缓慢，像走到绝境的困兽呜咽，又逐渐激昂，节奏加快，黑白键盘重重地敲击在底端。

  四周的墙壁早在装修时就做了隔音处理，纪优不必去想会不会打扰到邻居，他几乎像是坠入沼泽一般无知无觉地沉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随着两声重音结尾，他脱力般仰起头来，灯光落在他遍布汗珠的脸上，冰冷的键盘触感提醒着他炙热的体温，纪优这才现自己身上烫得吓人。

  他重重地喘了两口气，利落地起身洗漱，上床，再也没看过手机一眼。

  第二日一早，微信电话比闹铃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