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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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妈说：&1dquo;你长芬长芳两姐妹都不做这个了，看她们去了婆家怎么办----”

  静秋安慰说：&1dquo;现在很多人都不穿做的鞋了，她们去了婆家买鞋穿就是了----”

  &1dquo;买的鞋哪有自己做的鞋穿着舒服？我就穿不惯球鞋，上汗，脱出来臭烘烘的----”大妈看看静秋的脚，又惊叹道，&1dquo;好小的脚，这在过去，就是大户人家小姐的脚了，种田人家的女孩，哪有这样乖巧的脚？”

  静秋听了，羞惭不已，这脚肯定是自己的地主爸爸传下来的，她爸爸的脚在男人中也算小的了，静秋妈妈的脚并不算小，可见妈妈那边还是劳动人民，爸爸那边才是靠剥削农民生活的，不用下田，连脚都变小了。

  她很老实地坦白说：&1dquo;可能这是我爸爸的遗传，我爸爸----家是地主，我思想上是跟他划清界限的，但是我的脚----”

  大妈说：&1dquo;地主有什么？人家命好，又会当家，才积下那些田。我们这些没田的，租人家田种，jiao租给人家，也是天经地义的。我就不待见那些眼红人家地主有钱，就找岔子斗人家的人----”

  静秋简直觉得自己耳朵有了毛病，大妈一个祖祖辈辈贫农的女儿，会说这种反动话？她想这肯定是大妈故意说了，来考验她一下的，自己一定要经得起考验。她不敢接碴，只埋头纳鞋底。

  熬了两个夜，静秋把长林的鞋做好了，他收工回来，静秋就叫他试试。长林打了盆水，仔仔细细把脚洗净了，恭而敬之地把脚放进鞋里，叫欢欢拿几张报纸来垫在地上，才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走了几步。

  &1dquo;紧不紧？小不小？勒不勒脚？”静秋担心地问。

  长林只嘿嘿地笑：&1dquo;比妈做的---慡脚。”

  大妈笑着，故意嗔他：&1dquo;人家说&1squo;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在哪呀，就----”

  静秋赶快声明：&1dquo;这鞋是为了感谢长林帮我妈弄那些核桃才做的，没有别的意思----”

  隔了两天，老三拿来一大袋冰糖jiao给静秋，说你拿给你妈妈治病。

  静秋愣住了：&1dquo;你怎么----知道我妈妈----需要冰糖？”

  &1dquo;你不告诉我，还不许别人告诉我？”他好像有点抱怨一样，&1dquo;为什么你能告诉他们，不能告诉我？”

  &1dquo;哪个他们？”

  &1dquo;还有哪个他们？当然是你大妈，你大嫂，你二哥他们啰。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告诉你我不是他们家的----”

  她愣在那里，搞不清他是在生真气还是在开玩笑。

  他见她理屈词穷的样子，就笑了起来：&1dquo;不是在怪你，是在跟你开玩笑。长林告诉我的，他说他只能弄到核桃，弄不到冰糖，但是没有冰糖这药就没效。”

  &1dquo;这么大一袋冰糖---得要---多少钱？”

  &1dquo;这么大一篮核桃，得要多少钱？”

  &1dquo;核桃是树上摘的----”

  &1dquo;冰糖是树上长的。”

  她见他又敢跟她斗嘴了，不由得笑起来：&1dquo;你瞎说，冰糖也是树上长的？”

  他见她笑了，也很高兴：&1dquo;等你赚钱了，一并还我---，我都跟你记着，好不好？”

  她想这下糟糕了，如果老二老三两个联合起来治好了我妈妈的病，难道我能把自己嫁给他们两个？她只好又把自己那套自嘲端出来：别人说了要你以身相许了？你这样的出身，别人要不要你这个报答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26节：山楂树之恋（25）

  第十一章

  人说&1dquo;好了疮疤忘了痛”，这话一点不假。静秋担了一段时间的心，现没事，胆子又大起来，又敢跟老三说几句话了。刚好大妈大爹回大妈娘家去几天，大嫂去严家河会丈夫，把欢欢也带去了，白天家里除了静秋，再没别人。

  老三下了班，就早早跑过来帮忙做饭，自己也不在食堂吃，到这边来吃。他跟静秋两个，一个烧火，一个炒菜，配合得还挺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