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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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带着众人找了一处避风的土坡，从山上捡来一些柴火，点燃篝火，把刚才捉来的大鱼烧着吃；又将几只大蚌壳洗净当锅，蚌壳内盛上海水，放进海蟹和蛤蜊，就着篝火煮海鲜。

不一会儿，轻烟袅袅，大鱼烤熟了，大蚌壳里也弥漫出浓郁的海鲜味道，令人垂涎欲滴。

众人齐齐欢呼，开始吃午饭。

烤鱼金黄酥脆，肉多刺少；鲜红的海蟹剥开后，蟹肉白嫩嫩的，鲜美可口；蛤喇虽然没加佐料，但也一样的美味，吃后齿颊留香、意犹未尽。

一边吃海鲜，众人一边开始闲聊。

张文一边吃蟹腿，一边笑道：“小时候，我们五兄弟中最调皮的就是小武了。有一年夏天，晚上退大潮，我们一起来赶海。

当时并没有外人在，只有我们五兄弟。我们其他人都穿着衣裳裤子，可小武嫌天气太热，非要光着身子下海……”

“文哥！”张武刚毅的俊脸上泛起罕见的粉红色，他没好气地打断张文的话，“光天化日之下，你能不能别提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年旧事？”

“这哪儿是乱七八糟的事？这可是你的血泪教训啊！”张文哈哈大笑，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其余人都在海滩上挖蛤蜊，但小武硬要顺着礁石下海，说要去捉大鱼……”

“结果武哥还没下海，就突然大喊救命，吓得我们几个风风火火地冲过去，”张虎朗笑出声，接着张文的话说道，“娘子，你猜结果怎么着？”

“怎么啦？武哥为什么叫救命？”李明珠好奇地问。

张有财狂笑不止，说道：“当时武哥只有头露在水面上，大半个身子都紧贴着礁石，泡在海水里。每当海浪一翻涌，他就痛得惨叫一声，我们左看右看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后来，文哥不得不潜水去查看，谁料不看不要紧，看完后，文哥就浮出海面，疯魔似的笑了大半天……”

“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也巧，”张有财笑道，“原来礁石的夹缝里有一只大蚌壳，那蚌壳紧紧夹在武哥下身的……咳，夹在他的小弟弟上，根本不能用手拽。最后还是文哥用铁钩把大蚌壳从礁石缝里勾出来，然后武哥就带着那只大蚌壳爬上岸……”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李明珠捶地狂笑，笑得前仰后合，“那后来呢？”

“后来文哥用两只手各掰半边蚌壳，拼命往外掰，把那只大蚌壳给肢解了。大蚌壳里面居然还有几颗珍珠，第二天我们把珍珠卖了，卖了足足二两银子呢！

我们都笑武哥生财有道，让他顺着礁石再下海一次，再找一只带珍珠的大蚌壳上岸。但他说什么也不肯再光着身子下海，每次下海都裹得严严实实。

有好几次，武哥居然还用椰子壳做了个保护罩挂在腰上，硬是将他的小弟弟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以免再被大蚌壳之类的海生物夹到！”

等到张小宝讲完张武的糗事，张文便似笑非笑地总结道：“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此言一出，张武尴尬得脸红脖子粗，而其余人不由笑成一团，笑声随着咸湿的海风，飞出老远老远……

吃完海鲜大餐，众人收拾一番，挑起扁担，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张小宝忽然指着旁边的大海，惊叫起来：“你们快看，飞鱼！是飞鱼！”

众人一愣，顺着张小宝的手势望去，却见不远处一望无际的碧蓝海面上，渔帆点点，前行的渔船惊动了无数条飞鱼。

明媚的阳光下，一条条飞鱼仿若矫健的飞燕般，乘风破浪，展开“双翅”疾速飞翔。流线型的鱼身无比优美，在海水里时隐时现，闪烁着粼粼银光。

飞鱼的体积小巧玲珑，不过巴掌大小，它们全都贴着海面飞翔，最远能飞50米以外。

“这些飞鱼好漂亮啊，若是捉几条去卖，恐怕能卖很多钱吧？”李明珠看着美丽的飞鱼，打起了如意算盘。

张文微微一笑，说道：“飞鱼肉的味道很一般，卖价并不高，只是因为飞鱼飞翔的时候能给大家解闷，所以大家都喜欢飞鱼。”

“哦，原来飞鱼并不能卖大钱啊！”李明珠遗憾地撇撇嘴。

接下来，众人观赏了一会儿飞鱼的精彩表演，然后就坐上牛车，往桃花村的方向行去。

半路上，见天色还早，张文便提出顺路去县城里的布庄走一趟，买匹绸缎回来，给李明珠做两套新衣裳。

原来，自从前些天李明珠将李秀莲送她的绸缎卖掉后，张文始终耿耿于怀，一心想要弥补李明珠的损失。

刚好今天赶海赚了560文钱，张文就寻思着要给李明珠做新衣，以免她每天都穿着半旧襦裙。

来到布庄后，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布匹，张文便让李明珠从绸缎里挑两种喜欢的花色，扯上几米，也好回去做新衣。

李明珠说道：“光是给我做新衣吗？不如买两匹绸缎，给大家每人都做一套夏装吧！反正两匹绸缎总共300文，我们的银钱足够买绸缎了。”

张文笑道：“虽然今天赚了些钱，但家里总得存点银钱应急，不能赚多少花多少。我们几兄弟穿棉布就行，回头我织布做几件新衣，不必买那么多绸缎。”

张虎摸了摸脑袋，憨笑道：“文哥说得对，我们五兄弟皮粗肉糙，穿粗棉不碍事；娘子，你皮肤娇嫩，得穿绸缎，不能让粗棉擦伤了你。”

听了张文和张虎的话，李明珠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鼻子微微发酸，一时间竟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见李明珠眼圈红红的，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张有财赶紧说道：

“其实文哥织出的棉布一点儿也不粗糙，挺柔软的，我不习惯穿绸缎，还是更喜欢穿棉布。娘子，你赶紧选绸缎吧，选完了我们也好回家，这里离家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呢！”

李明珠点点头，强忍住心酸，慢慢打量起布庄内那些色彩纷呈的绸缎来。

扫视店内一圈后，李明珠发现墙角里有两匹绸缎，一匹是芙蓉粉，一匹是珍珠白，绸缎表面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小点，看样子好像是被虫子蛀坏的。

李明珠走上前，抬手轻轻抚摸其中一匹绸缎，触手处手感丝滑柔软，细细一嗅，绸缎中还散发出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这一幕被布庄老板周老头看见，周老头的眼中顿时闪烁起狡黠的光芒。

但见他立刻走过来，乐呵呵地道：“小娘子好眼力，这两匹绸缎可是上等货色，颜色亮丽，质地柔软，穿在身上也很舒适，只可惜被虫子咬了几个洞，卖不出高价了。这样吧，如果你喜欢，我就便宜卖给你，两匹150文怎样？”

李明珠还来不及说话，张武就冷冷道：“掌柜的，你这绸缎岂止被咬了几个洞？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就是想补，补出来也不好看。若是做成衣服，肯定浑身都是补丁。”

“娘子，”张小宝嘟着嘴道，“你还是挑其他的花色吧，千万别选这两匹破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