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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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海升的身体往后仰，靠在沙背里，手往前一挥，站在一旁的祝裕玲就端来了茶水和果盘，亲热地招呼周行：&1dquo;周队长，你喝茶。”

  祝裕玲亲自给周行倒茶，周行礼貌地扶了下杯子：&1dquo;谢谢，赵太太不用客气。”

  祝裕玲似乎有些慌张，茶水倒满了，漫出杯口，她连忙放下茶壶，拿纸巾来擦。

  赵海升不悦地皱起眉，严厉地道：&1dquo;你回房间吧，我和小周坐一会儿。”

  祝裕玲面露窘色，把桌子擦干净就往楼上走，看到儿子站在楼梯口，斜倚着楼梯扶手，一脸冷漠地注视着客厅。她轻轻拉了一下儿子的胳膊：&1dquo;跟我上楼去。”

  赵文彬轻轻推开母亲的手：&1dquo;我要听警察怎么问他。”

  祝裕玲：&1dquo;别胡闹，快跟我上楼。”

  赵文彬扭头朝楼上吹了声口哨，一条大黑背跑下楼，赵文彬揉了揉狗的脑袋，领着狗走到客厅，道：&1dquo;警官，这是我养的狗。”

  大黑背威风凛凛的，往地上一坐，几乎和沙一样高。

  周行打量了它两眼，摸摸它的脑袋，笑问：&1dquo;叫什么名字?”

  赵文彬：&1dquo;里昂。”

  被取了一个冷酷杀手名字的黑背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两只墨黑、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行，一点都不怕生。周行朝它伸出手，它还当真抬起右爪搭在周行的手上，周行笑道：&1dquo;训得不错。它是母狗吗?”

  赵文彬蹲下身搂住里昂的脖子，贴了贴里昂的脸，道：&1dquo;是，它已经1o岁了。”

  周行：&1dquo;我听赵文郡说，你两个堂兄弟也养了狗，是它的崽。”

  赵文彬：&1dquo;是的，文郡和文荃养的是里昂的儿子，也都五六岁了。”

  周行的手机响了一一声，他看了眼手机，向赵海升道：&1dquo;赵教授，我同事到了，方便进来吗?”

  赵海升心里有些感到意外，没想到周行还叫了其他人，但他只能说：&1dquo;可以可以。”

  门铃响了，赵文彬去开门，两个穿白大褂的法医助理走进来，两个人叫了声&1dquo;周队”。

  周行坐着没动，指了指蹲在地上的里昂：&1dquo;它。”

  在赵海升的注视中，两名助理蹲在里昂身边，一人拿出证物袋，一人拿出一只小小的剪刀剪掉里昂背上一撮黑色的毛，还剪掉了右腿上一撮焦黄色的毛，把狗毛装进了证物袋里。然后又采集了里昂的唾液以及血液。赵文彬很配合，在里昂被采集血液情绪躁动时还抱住里昂努力安抚。

  赵海升的眉头紧皱：&1dquo;周行，这是在干什么?”

  周行捏着小小的白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笑道：&1dquo;按规矩排查。”

  法医助理很快采集完里昂的检材，道：&1dquo;周队，可以了。”

  周行对赵文彬说：&1dquo;帮个忙，给两个法医哥哥带路，去见见里昂的儿子。”

  赵文彬无所谓，起身往外走，他吹了一声口哨，里昂跟着他走了。走到门口，赵文彬停下来，回头对周行说：&1dquo;紫筝坠楼的地方就是在头顶。”

  赵海升闻言，脸色顿时黑透。而周行笑而不语，只点了点头。

  门一关，客厅里只剩下周行和赵海升两个人，气氛沉默得很诡异。周行把杯里的茶喝完，茶杯搁在桌上，道：&1dquo;赵教授，我想去楼上看看。”

  赵海升只能把周行领到四楼的楼，推开门，自己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周行走进去，左右环视一周，现这是一间直三角式的楼，里面堆放了一些家具，还有成捆的书本。他往里走，走到一扇直径一米多的圆形窗前，窗外是如茵的草坪，草坪边有一片开得正好的玫瑰，玫瑰丛里还有一块摧折的痕迹——那是李紫筝摔落的地方。那天晚上，李紫筝就是翻过这扇圆形的窗户，从空中跌落。

  周行伸手触摸玻璃，玻璃材质很硬，迎着阳光被晒得很热。他想打开窗户，现窗户打开的方式是从上往下拉，他试着拉开玻璃，玻璃轨道比他想象中要润滑。他把窗户压到底，蹲下身用目光测量窗户底部和地面的距离，大概是5o厘米左右，这5o厘米的距离应该到李紫筝的膝盖附近，而窗户直径是一米三或一米四，窗户总高达到两米左右，如果李紫筝的坠楼不是意外，在李紫筝恰好站在窗前失去防备时朝她狠狠一推，她的确会翻出窗户。

  周行站起身，扶着窗沿顶部，把身子往外探，看到屋檐上挂着一串彩灯，有那么几颗灯管垂到了窗前，他晃了晃垂下来的灯管，抬手去拧，现那几根灯管拧得很紧。

  周行的手机响了，助理说检材已经采集完毕，周行道：&1dquo;你们带着东西回局里。”

  周行挂断电话，回头问赵海升：&1dquo;彩灯是您生日那天挂上去的吗?”

  赵海升道：&1dquo;是我太太布置的，事突然，我们都忘记撤下来了。”

  周行拍掉手上的灰尘，走出楼回到一楼客厅，和赵海升握手道别：&1dquo;打扰您了，赵教授。”

  赵海升笑道：&1dquo;有问题随时过来。”

  周行道了声&1dquo;再见”，走出房门，看到赵文彬和里昂在院子里玩飞盘，蓝色的飞盘在阳光下飞旋转，像一滴从海里溅出来的蓝色水滴。里昂蹲在周行面前等着接飞盘，飞盘却从里昂头顶飞过，直冲周行。周行脚步不停地往前走，一抬手接住飞盘，强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腕微麻，他把飞盘朝赵文彬扔回去，甩了下手腕。周行的力气比赵文彬大得多，赵文彬跳起来接住飞盘，又马上松开了，龇牙咧嘴地把两只手一起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