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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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故土（第2页）

赵丹青想要翻越高高的门槛进去堂屋，可是爬不上去，刘佳佳眼见着，便抱起赵丹青推开房门往屋里走去。

此时正值上午，光线射进久久没有启封的房间，房间陈旧潮湿，破烂不堪。

赵丹青抚摸着一个矮小凳子，那是早已逝去的父亲做的，爸爸坐过，妈妈坐过，他也坐过。赵丹青又摸着一张高高的四方桌，这张桌子曾经是他们一家三口吃饭的地方，后来成为一家两口吃饭的地方。

流着眼泪从堂屋走去厨房，石板做的灶台、木板做的碗柜、一块木板的砧板、生了锈的菜刀以及碗柜里一叠叠的瓷碗……赵丹青仿佛看见前世的母亲此刻正坐在灶坑前，往灶炉里支着柴火，烹饪着母子两人晚餐的菜肴，虽然只是萝卜青菜，但是两人却能吃的开心……

王德两口子此时正在山上一块地里干着活，突然另外一个村民王化吉跑到他面前跟他说，村里来了两辆车，车里下来六个人，那六个人去他去世的兄弟屋里了。

王德一听这一惊可了不得，于是两口子立马回家，回到家一身干活的衣服都没有更换，直接往去世的兄弟屋跑去。

跑到的时候房子门已经打开了，屋里六人正转悠着，其中那个小孩还在哭，可能是那个小孩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吧，不过很快王德就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疑惑道：“你们是哪个，你们要做啥子”。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隐隐流泪的赵丹青，赵丹青看着眼前曾经帮助他们母子很多很多的大伯，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一口流利的川话开口道：“伯伯，我们想买这个房子”。

刘佳佳众人看着赵丹青，心里疑惑：我们住在京城，买这个房子干什么。

王德不理会赵丹青，看向另外五个成年人，认为一个小孩说的话不算数，而且卖不卖，是另外一回事，主要是这些人是干嘛的。

赵乾坤听着赵丹青的话，虽然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买这个房子，但是作为疼爱儿子的赵乾坤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对，我们想买这个房子”。

王德看着眼前非富即贵的众人开口道：“勒个房子又不值钱，你们买了做啥子嘛”。

赵乾坤看了看儿子，不作迟疑便说：“我们虽然是外地人，但是在成都工作，想买个乡下房子度度假”。

朴实的王德这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眼看着众人站没站处，坐没坐处，便邀请众人去自己家，喝点开水，吃点午饭。

赵乾坤众人看赵丹青点头，便同意了。

众人来到王德家坐在凳子上喝着白开水，赵乾坤还跑去公路边上的车里拿出两条烟送给王德，王德拒绝两下美滋滋的接下了。

众人开始商谈买房子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王德有些犹豫了说道：“其实你们想买的房子，也不算我的，是我去世的兄弟家的，只是他们家现在没人了，我在看着”。

说到这里王德满脸追忆的神色，眼眶似乎有些泪水，王德就两兄弟，弟弟家的遭遇王德心里也十分苦闷。

此时赵乾坤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赵丹青说话了：“伯伯，那我们不买，我们给你一些钱，我们来的时候您让我们进去坐坐就可以了”。

王德一听就说：“只是坐坐那也不用给钱啊”。

赵乾坤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就说：“老哥，你看我儿子特别喜欢这里，您多少收点，不然我们心里不踏实”。

王德看了看众人，最后盯着越看越喜欢的赵丹青，沉吟一会道：“真不用给钱，我也喜欢这个小娃娃，你们想来耍，随时来就行了”。

中午王德两口子热情的招待了赵乾坤众人，腊肉、香肠、土鸡、土鸭以及田地里新鲜的蔬菜，赵乾坤又跑去车里取出几大瓶五粮液茅台（不要问为什么租的车里面有这些，人情世故多了自然有！）一众人又是一顿吃喝。

午饭过后，赵丹青找到刘佳佳说：“妈妈，可不可以带我去买些香蜡纸钱”，刘佳佳点了点头，找赵乾坤拿到车钥匙，赵丹青指着路去村里卖杂货的小店买了香蜡纸钱这些祭祀用品。

买回来以后赵丹青对刘佳佳说：“妈妈，我要去山上”，刘佳佳闻言立马就说：“好，妈妈陪你去，天涯海角都陪你去！”，赵丹青又是一阵泪流抱着刘佳佳的腿“谢谢妈妈”。

眼见赵丹青想要去山上，王德倒没啥感觉，只当这些城里人是想去山上看看风景。

可是赵雪峰一众人可不这么想，纷纷表示要一起去。

赵丹青也没说什么，牵着刘佳佳的手走在前面给众人带着路，山路曲折离奇，甚至有腾草栏在路上，很是难走。

这时刘佳佳向后抓过来赵乾坤，赵乾坤秒懂，立马抱起赵丹青走在前面。

最后赵丹青指路，众人来到一座土石堆砌的坟墓面前。

赵丹青跪在坟前点燃香蜡纸钱默默祭祀着，众人不明所以，祭祀他们知道，可是他们没有川省的亲戚啊。

很快点燃的香蜡纸钱燃烧完毕，赵丹青又去了不远处另一座坟默默祭祀，众人依旧不明所以。

赵丹青祭祀完毕就带着众人下山了，这次没有去王德家，而是去了一开始进村子没有人的那间房子。

赵丹青看着眼前的众人，深深的弯下腰行了一礼道：“爷爷、外公、爸爸、妈妈、舅舅”一人喊了一声之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众人更加不明所以了，只有刘佳佳上前抚摸着赵丹青的脸说：“小丹青，你怎么了”，赵丹青深情的看着刘佳佳说道：“妈妈，其实这就是我以前住的房子，刚刚祭拜的就是我曾经父母”。

说完以后默默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刘佳佳，内心感觉特别愧疚。

刘佳佳不敢相信，对着赵丹青说道：“小丹青，你胡说什么啊，我是你妈，他是你爸，这是你爷爷，这是你外公，这是你舅舅！”

赵丹青泪流满面的看着刘佳佳说道：“能叫你妈妈，我也很高兴，可惜我不配，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赵丹青说起了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的故事，说起了他前世的爸爸，前世的妈妈，以及前世的自己以及自己自杀以后变身光团，最后被刘佳佳生出来的所有事情。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刘佳佳在县里的高中学校门口说起王雄的事情赵丹青会哭。

刘佳佳听完赵丹青说的这些，哭着撕喊道：“我不管这些，你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一口奶一口奶喂大的，你是我儿子，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认”。

说完哭得更厉害了。

赵丹青看着眼前蹲在地上哭得厉害的刘佳佳，心中更是不忍，走到面前，抱着刘佳佳的腰和腿口中已是呜咽“妈妈，我……”。

刘佳佳看着眼前也是哭成一个小泪人的赵丹青说道：“就算你有前世，我也是你以前的老师，老师就是父母，我也还是你的妈”。

说完又对赵乾坤吼道：“还杵在这里干嘛，回家了”

说完也不管赵丹青的反应，双手抱起赵丹青就走。

众人虽然震惊但也飞快跟上，赵乾坤跑的最快，早就过母子跑向乡村小道旁边停的车面前开始给车掉头，准备跑路。

赵丹青看着抱紧自己飞快跑路的刘佳佳，双手环抱着刘佳佳的脖颈，两行眼泪不经意的流了下来。

等王德反应过来，众人已经早早的走了，王德来到逝去的兄弟的堂屋前，只有摆放在方桌上的两万块钱。王德拿起那两万块钱心中也是无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