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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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法医部的弹药专家也在那边详细给樱木解说他们的检验结果：就与流川说的一样，这些配方是凶手按著化学比例自配的，他们在原料上找不到过多的线索：那些配料市民都可以在五金商店和杂货铺弄到手。

而另一方面，在三井用头骨上的碎肉做著dna检验时，流川拿著指纹提取器在检查那个装头骨的袋子。

“这个用黑色毛线勾织的袋子不像是市面上流通的产品，应该是手工制造。不过上面的指纹被严重破坏，模糊不清。”

“用指纹粉不起作用的话就用喷雾激光检测。”

“还用你教麽？少多嘴。”流川冷冷地顶回一句，然後继续对樱木说道，“那枚头骨眉脊不明显，应该是女性，按骨质来看死者的年龄大概是二十六至二十八岁之间。她脸上的肉被剁剔得差不多干净，从断骨凌乱的层面来看，凶手的力气应该较小。”

樱木点点头，替流川关上解剖室的灯，看著他拧开台上紫色的喷雾激光检查仪，在那个装尸块的袋子上喷撒、仔细检查。一时不由气闷，他转头对水泽说道，“通知彩子没有？”

水泽正欲回答，宫城彩已经抱著她的笔记本电脑推门而入。她对著樱木与流川点点头，安静地等候在一旁。

“这个袋子里面没有分解物，人头也没有太多骨化，从她脸上残留的血肉看来死亡时间不长，骨头也并没呈现褐色。”很快流川便推断出死者的遇害时间，是三天以前，“这个凶手有可能戴著手套扔这个袋子。”

“看来这个凶手相当狡猾！在这个袋子上也大费苦心，可是他又这麽顺便把人骨扔在街上仿佛恨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一样，这倒奇怪了，难道是与死者有仇？那麽这个凶手并非一时冲动，一定是预谋杀人！不过我想，这凶手总不能他自己带著什麽紧贴手指皮肤的塑料薄膜编这个袋子的吧？”樱木笑哈哈地拍著流川的肩，“所以你一定得给本天才找出些什麽东西来。”

“一边去，别碍事！”流川很干脆甩开樱木那只手，终於仰了仰眉毛鞜下一枚指纹，对著樱木说道，“这个袋子的各个角落似乎模糊地重复出现这一枚的指纹。其他的痕迹却不完整。”

“这个指纹如果不是凶手的，那也应该是这袋子主人的。”樱木沈思，这麽费神的事也干？还弄得恨不能有人快些发现一样？这凶手会不会心理变态？

“死者极可能是死後被肢解。”流川转身的时候，三井把他带进里室的人头拿出来，居然是一个剔得干干净净的头盖骨。而另一边的彩子已经对头骨扫描完毕，她的笔记本上清晰显示头骨的各点构造，以及黄绿色标出的各个曲线。

“很好，我和彩姐现在就做复原，相片等下传到你办公室。”流川对搓著手的樱木淡淡说道。

“那个，流川，传真机坏了，庶务课的人还没有来得及修理。”三井叹息著耸肩，“我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庶务课的妹妹们似乎把我的请求忘在脑後，要不我们再去总务那边领一个？”

“没事，我等一下拿回去好了。”彩笑道。

“手脚快点，狐狸。”樱木走到门口转身叮咛了一句，水泽知道这个碎尸案虽然封锁消息非常成功，但上面给警局的压力却有增无减。

大街上发现尸块，这影响极其恶劣亦会造成市民恐慌，如果不快些解决，难保媒体不会注意到尸体其他的残肢从而在社会上引发轩然大波。

流川瞄了樱木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人头固定在桌上，然後用木勺从一个不锈钢圆桶里盛出一团煮沸後散著热气的泥土一般的玩意儿，稍稍让它在空气中冷却之後拾起一块，慢慢覆盖在人头的额骨之上……

“嗯，左面颧骨高了一点，电脑上的数据显示她的脸型应该比较圆。”彩看著流川的动作，一面紧盯著她的电脑出言提醒。

流川没有搭话，只是依言浅浅地抹去一层膏状物，不一会头骨的上半边脸孔出来了，三井拿起两枚黑色玻璃眼珠嵌进流川用手指与工具笔勾出的眼眶里，登时这张脸更加具体化。

这个时候水泽的手机响了，是樱木。他只得转身离去，只是刚才看著流川严肃认真又极其冷静的一连串动作，不知出於什麽缘由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他一时好奇曾调查法医的一些资料来。

……见习警员流川冬，身体各要害部位被刺13刀，两只眼睛由一柄类似锥物的金属利器挖出，他的性器亦同时一起被割掉，被凶手捣碎塞进他的口里，而且据验尸报告所证实，这些伤口是在这位警员生前由凶手造成的……从流川冬体内取出的子弹只是让他致命的一发……

难怪流川法医一提到他的弟弟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根本不能控制他的情绪像现在这样冷静地处理事件──这样残忍的手段，换作任何人也难以平息愤怒罢？水泽摇摇头，赶到樱木那里，只见得他这位上司黑著脸从安西警视长的办公室里出来。

“头儿？有什麽新情况吗？”

“嗯，在一个公园里面又发生爆炸事件，同时在爆破地点附近也发现一些尸块，这两个找到尸块的地方相距不远，或许是同一桩案件。看来对於公众是压不了这件事。”樱木狠狠地啐了一口，突然又摸摸鼻子有所思地开口说道，“上面很重视这件案子，成立了专案组，也将那只狐狸抽出来专门配合咱们三课，呵呵。也算是好事罢，看他以後还敢不敢给本天才慢吞吞地做事。”

其实头儿是在高兴吧？水泽好笑地看著两手握拳、双目放光的樱木：这次难得地有正当理由专用流川法医为三课做尸检，头儿一定斗志满满，又要对著流川医生大吼他一定会尽早破案的罢？

两人回到解剖室时，樱木很自然地借用安西的‘口喻’命令流川跟著他出现场，拜托彩与三井合作弄完剩下的复原活动。

这种语气当然招来流川不客气地反驳，只是两人虽然吵得厉害，行动却非常快捷。不一会就来到警车里，赶去了现场。

等流川用镊子拾起最後一枚尸块，樱木才算松了一口气。他抬眼看了看围观的人群，忍不住再次皱了眉头。

“是人类身上的肉块还是其他动物身上的？”

“看上去像比较人类的右大腿部位。”流川盯著物证袋里大小不一的肉块说道，“回去我将它们拼凑起来就明显了。”

“头儿，彩姐刚才打电话说死者的相片复原出来了。现在木幕前辈正在比对失踪人口处送来的资料。”

“好极了。看来就快破案了！”樱木向来奉行知道死者身份──案子就破一半的观点，所以现在他的心情还没这麽恶劣。

“真是白痴。”流川很小声、很小声地嘴里嘟囔一句……

然而事情并没有樱木预计的这样圆满，尽管流川经检验後证实：两处地方发现的尸块属同一个身体，但在失踪人口的名单里都没有发现用头骨复原出来的这个青年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