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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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处院落起码有半个操场那么大，所有房间张灯结彩，门上也一一贴着硕大的双喜字。

  而正对着我的不远处是一个大戏台，台上两侧分别坐了三个伴奏女子，在我进门伊始，他们就开始奏起乐来。

  有点陌生的旋律，调子却越听越熟悉。

  好像是&he11ip;&he11ip;《如雪》？

  正仔细辨听着，弘时竟不知何时上了台，见我惊奇地看着他，他却对我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跟着旋律唱道：

  &1dquo;狼牙月伊人憔悴

  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he11ip;&he11ip;

  你如雪纷飞了眼泪

  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微醺的岁月

  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he11ip;&he11ip;

  铜镜映无邪扎马尾

  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he11ip;&he11ip;”

  虽然他唱得实在不怎么样，还频频走调，但字字句句的嗓音里满是深情与恳切，月色与灯火烛红交映下，戏台上一席红衣的他更是美到不可方物。

  所以才听到第一段，我的泪就狂飙而出，等到他唱完，眼睛更是模糊到只看得清他的红色轮廓。

  他还重走到我的面前，说道：&1dquo;小杜子，我知道自己唱得不好，但这歌我练了好久好久，我不知道曲调具体如何，只能凭着记忆去唱给乐师听，让他试试能不能谱出曲来，但好像还是和你唱得不一样&he11ip;&he11ip;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真的尽力了&he11ip;&he11ip;”

  &1dquo;为什么&he11ip;&he11ip;要唱这歌？”我有些哽咽。

  &1dquo;这是我想学的第一歌，我本不会唱歌，但自那日你唱给我听之后，我就决定，有朝一日，一定要学会这歌唱给你听&he11ip;&he11ip;也一直想告诉你，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饮，哪怕那流水有意向别处流去&he11ip;&he11ip;”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听上去也越来越委屈。

  我感觉自己的嗓子也有点沙哑了：&1dquo;你，你先让其他人退下去。”

  弘时立即招呼富顺让他带台上的姑娘们出去候着。

  看到整个院落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再也无法抑制，扑到他身上就吻住了他。

  他先是一愣，旋即也抱紧我，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吻够了，我才放开他，泪眼依旧朦胧，但努力微笑着捧住他的脸说道：&1dquo;现在，你还会担心流水东流吗？”

  一边他用手拭我的眼角，一边摇头，脸上写满了怜惜。

  &1dquo;对不起，又害你哭了&he11ip;&he11ip;”

  &1dquo;没关系。”我笑着说，&1dquo;不是要结婚吗？我们赶紧拜堂吧！”

  他却很惊讶地大叫：&1dquo;啊？我还安排了好几台大戏没给你表演呢！”

  &1dquo;什么戏？”

  &1dquo;秦腔西调梆子腔通通都有。”

  &1dquo;&he11ip;&he11ip;你当我是贾母在过寿吗？再说我又不爱听戏曲！”我哭笑不得地说，才刚觉得他浪漫呢，结果脑回路还是如此清奇。

  &1dquo;啊，原来你不喜欢&he11ip;&he11ip;”

  看到他一脸失落，我连忙拍着他的肩安慰道：&1dquo;不过刚才你唱的我很喜欢，这是我这辈子收到过最最最棒的礼物，所以其他的戏不看也无所谓啦～”

  &1dquo;真的？”他闻言抬头，眼神又亮闪闪地看着我。

  &1dquo;当然，所以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请你，立刻，跟我，拜堂，好吗？”

  说着，我就牵起他的手将他拉上戏台，跪下来举起另一只手对着天空起誓道：

  &1dquo;我，杜婉宜，对着月亮誓，从今天起，与爱觉罗弘时结为夫妻，我会一辈子陪在他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说完，我笑看向他，示意他也赶紧宣誓。

  他却看着我有些愣愣的，直到用手戳了戳他的脸，他才回过神来，亦举起手来望着夜空一字一句地大声说道：&1dquo;我，爱觉罗弘时，对着月亮誓，从今天起，与杜婉宜结为夫妻，我会一辈子好好守护她，眼里只看着她，心里也只有她，绝不会有别的女人！啊对了，不只是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he11ip;&he11ip;”

  看他极度认真而喋喋不休的样子，真是令人忍不住笑。

  &1dquo;好啦，够了够了，这辈子还有那么长。而且现在说得这么好听，说不定过个几年你就会厌倦我了。”我故意撇着嘴说。

  他果然急了，竟举着双手起誓道：&1dquo;我保证永远都不会厌倦你！若未来的我食言，就请老天爷罚我不得善终&he11ip;&he11ip;”

  &1dquo;喂！快别这么说！”我连忙捂住他的嘴瞪他，&1dquo;大喜之日怎么可以说不吉利的东西！我信你，一直都信！所以，我们都会好好的，听到了没？”

  他终于笑了起来，还笑得傻傻的，&1dquo;嗯，我们都会好好的，好好的&he11ip;&he11ip;”

  &1dquo;好了，拜完堂了，接下来就该入洞房啦。”我把他拉起来，命令道，&1dquo;蹲下，背我！”

  他应声蹲下，我立即伏到他的背上紧紧挂住，还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儿。

  他一边向房间走一边笑着问：&1dquo;这又是什么奇的调子？是你们那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