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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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兔也来了（第1页）

我针对盛嘉念精心准备的午餐，他当然吃得很高兴。直夸我手艺好。

即便以前对他不太在意，多年相处下来，对他的喜好还是有所了解。喜欢喝茶，喝咖啡，喝汽水，就是不爱喝白水，喜欢先喝汤再吃饭，如果哪一顿正餐没有汤，就会没有食欲。当然，除非有鸡肉。因为一双狐狸眼，加上爱吃鸡肉，所以周围的人都开玩笑叫他狐狸。

比起涂毓淮的礼貌谦和，嘴甜又爱笑的盛嘉念明显更讨人喜欢，饭桌上欢笑声不断。姑妈的普通话说得一向不利索，有外人在的时候一般不太插嘴聊天。盛嘉念刻意放慢语速，又逗趣的学着我们的口音和姑妈讲话，怪腔怪调的样子，逗的大家哈哈大笑。他语言天分高，很快就说得有那么些像模像样了，姑妈干脆不说普通话了，直接说起家乡话。一放松，姑妈就恢复了话唠本色，抓了盛嘉念东加长西家短的一通侃，盛嘉念答非所问的，更是惹得笑声不断。

我记得盛嘉念今天会过来，但是没想到，涂毓淮也来了。涂毓淮的老家是在京郊，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去。

他熟门熟路的自己开了门进来，看着我们坐得热闹齐整的一桌人，特别是看到还有面生的盛嘉念，一时间脸色有些尴尬，站在门口停住了。

他穿着薄削的大衣，手里拎了两瓶包装精致的茅台，没戴手套的手冻得通红。

姑妈率先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把身后的门关上，接着心疼的又是给他搓手又是揉脸的。

“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穿棉衣就跑出来了，手都冻僵了吧。”

大哥也反应过来，觉得涂毓淮有些不正常，赶紧找了自己的棉外套，把他裹了起来带到饭桌旁坐下。龙语林手脚麻利的添了一副碗筷，连五妹都难得懂事的，把自己刚盛的热汤，推到了涂毓淮面前。

比起涂毓淮的众星捧月，刚才的月亮盛嘉念身边就显得有些冷清了。他看上去倒是不在意的样子，还抽空朝我挑了挑眉，意思是我怎么不也表现一下。

我撇了撇嘴，示意我就是人间一股清流，绝不同流合污。盛嘉念学我的样子也撇了撇嘴，继续做狐狸啃他的鸡肉。

一向清冷拒人于千里外的他，被大家像幼儿一般照顾着。他从未如此反常，以至于大家都不敢开口说话。

涂毓淮就坐在我旁边，幽幽的寒气袭来，我都跟着哆嗦起来。他是真的冻坏了，五妹塞给他的热汤碗都端不住，要不是我反应快接住，可能就要泼到身上了。

我用手帕去擦溅撒在他大腿上的汤汁，他目光凄然的看着我，脸颊和嘴唇都是不自然的红晕：“我是不是很没用。”

一向自信强大，让我仰望追逐的涂毓淮，竟然能说出这样脆弱又自卑的话？

“端不住汤碗就算没用了？那我还觉得那些考不上墨大的人才是没用呢？你觉得是端不住汤碗的人多，还是考不上墨大的人多？”

涂毓淮愣了愣神，抬手看了看自己红肿的双手，终于是笑了，像是冰山裂了一条缝。

我倒了半盆子开水，把毛巾放进去投了投，忍着烫拧了一把，然后用滚烫的热毛巾把他的手包裹起来。

毛巾一搭手上，烫得他不由自主的往后缩手，我隔着毛巾抓住他的手，些微用力的揉搓按摩。他的手抖了抖，最终放松，自然的把力度搭放到我手上。

我站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声音低低的道谢：“谢谢你。”

他就是永远这么礼貌又客气，恍惚间又想起了从前。他创业开公司那段时间也正值隆冬，为了多拉几个客户，常常骑着自行车满城的跑，风吹得他脸手都长了冻疮。每天晚上我都在家烧好热水，给他捂手捂脸泡脚。晚上被窝暖和，手上的冻疮就会发痒，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从背后抱住我，把手硬塞进我的手里。我哪怕是睡着了，都会不自觉的给他揉按，那是我们难得的亲密时刻。

一时间，我有些分不清这是过去还是现在，仿佛我们从未分离，好似我们真的相爱。

“嗤。”对面发出的一丝轻笑，把我从回忆里拉扯出来。盛嘉念眯着狐狸眼，戏谑的笑，嘲笑我的言不由衷。我照旧撇了撇嘴，什么意思让他自己领会。

还好，在大家都在关心照顾涂毓淮的当下，我的关照也不显得突兀。

我收了毛巾递给龙语林：“林林姐，那水太烫了，我都下不去手，要不麻烦你洗下毛巾，再给涂大哥捂捂手。”

龙语林感激我的知情识趣，手上接过毛巾，嘴上却是抱怨：“说得就你一个人皮肉娇嫩一样。”

“不用了，我已经暖和过来了。”涂毓淮伸手拿过毛巾，又在手上捂了两下，站了起来。

“不，不，涂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龙语林一时间解释不清，作势要夺毛巾。

涂毓淮侧着身体避开龙语林探过来的手，自己过去把毛巾清洗了一下，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