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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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伞，林序看见聂子枝，他有些疑惑，问道：&1dquo;你怎么在这里？”

  聂子枝看向林序，道：&1dquo;马上就要下雨了，来给序哥儿撑伞来了。”

  林序疑惑地站起身，和聂子枝站在一把绣着一条黑身红眸蛇的油纸伞下。抬头看，天空一瞬间乌云密布，没多时，春风衔着米粒大小的雨滴飘然落地。落到伞面时，那条蛇的一只红眸出一闪而过的红光。

  林序唇齿微起，有一些不可置信。他分明不久前仔细观察过云彩的消散情况，按道理来说，今日不应该会下雨才对。

  他轻咳一声，道：&1dquo;真下雨了啊。”

  聂子枝低笑一声，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他道：&1dquo;序哥儿，这附近应该有客栈，我们找个客栈落脚吧。”

  聂子枝指了指倒挂在树上的蝙蝠，问道：&1dquo;它呢？”

  那只蝙蝠倒挂得十分安详，即使下了雨也一动不动。林序叹道：&1dquo;我去把它摇醒吧，还指望他带路呢。”

  聂子枝笑道：&1dquo;我知道序哥儿要去哪，那个地方我也认得路的。”

  看林序有一些惊讶的表情，聂子枝解释道：&1dquo;前两日我在这附近，看见这只蝙蝠飞得摇摇晃晃，担心它会飞着飞着掉下来，便好奇地跟了一路。”

  听聂子枝的意思，好像是要跟他走这一遭。林序问道：&1dquo;你也要去那个地方吗？”

  &1dquo;嗯。”

  林序道：&1dquo;那似乎不是一个好地方。”

  聂子枝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又诚挚的眼神，看着林序，道：&1dquo;我知道，序哥儿可是去找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

  林序又疑道：&1dquo;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聂子枝笑了笑，指着那只蝙蝠道：&1dquo;它都快飞到人家脸上去了。”

  林序在心里长叹，果然这货不怎么靠谱。不过前两次聂子枝都只是短暂的出现，这次听起来，好像会待得久一些。

  两人就这样打着一把伞走到了客栈。

  客栈背靠大树，木板房经过风吹日晒有一些霉，岁月在它身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林序心底暗自推算着，这间客栈，少说也建了百来年了，倒也是真的有一些年头了。

  客栈庭院前堆满了树叶，上层是掉的绿叶，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一些是枯黄的叶子压在下面。林序捡了一根树枝，挑了挑层层叠叠的树叶。

  最底下的树叶已经腐败了，混和着的雨水黄又粘稠，林序又挑了挑几个地方，均无现有任何的虫蚁。

  这个庭院，满是萧瑟和迟暮的气息。

  客栈的门本来修得宽阔，但只开了很小一扇，刚好能让两个人并排通行，其余的门都紧锁着。

  连着临安附近的几座城池，人们都乐衷于求神拜佛。几乎家家都会在门窗上贴神像图，即使是贫穷的村落，就算窗上不贴，大门上也是一定要贴一张神像图的。

  除夕尚未过去多久，怡红楼最近都还高高挂着红灯笼，这个客栈却见不着一丝节日过后的喜庆。

  而且这里的鬼气非常浓郁，是那种年迈将死之人身上的那种鬼气，但又夹杂着另一种看不透的鬼气，和青殊与李雨霖身上的鬼气有一些相似，但又有不同。

  林序腰间的镰刀微微抖动，他轻轻摸了摸刀柄，刀缓缓地停了下来。

  聂子枝没忽略这个动作，他奇道：&1dquo;序哥儿的刀真有意思。”

  林序讪讪地笑了笑，道：&1dquo;还好。”

  聂子枝问道：&1dquo;序哥儿怎的不佩剑呢？”

  林序道：&1dquo;不习惯用剑，既然要农耕的话，镰刀来得一些。”

  说话间便走到门口，聂子枝收了油纸伞也没再问，两人走了进去，客栈内的地板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老鼠啃食的声音一样刺耳。

  虽然天还没有完全黑，但下雨天本就阴沉沉的，客栈里面又只开了一盏灯，光线非常暗。不过林序二人皆是修仙之人，倒也能看清里面的布局。

  客栈客堂里摆放的桌椅很少，只有两张桌子和星零几张凳子。桌子看上去油腻腻的，在灯下反着令人不适的油光。林序亳不怀疑摸上去肯定能摸一手油。

  两人面面相觑在堂屋站了许久，店小二才姗姗来迟。他的身材瘦弱，行动有一些迟缓，举止看上去像一位古稀老人。

  但店小二看上去也就是不惑之年，但身上充溢着将死之人的鬼气。

  店小二有些恹恹地问道：&1dquo;两位客人打尖还是住店呢？”

  虽然店里环境看上去糟糕，但林序走了一天没有吃东西，因得此时有些饿了，他问道：&1dquo;有什么菜色？”

  店小二道：&1dquo;啥菜都没有，只有西北风。”

  林序顿住了，聂子枝道：&1dquo;来两间客房吧。”

  店小二敷衍道：&1dquo;好好，就在楼上。”说完很不太情愿地带林序二人去了二楼。

  二楼的楼梯间布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林序伸手上去摸了摸，手指碰到的地方都黑了一块。

  走到二楼，店小二道：&1dquo;这里很多房间都是漏水的，你们自己看看住哪间吧。”

  说罢，店小二打了个呵欠，转身便走了。

  虽然客栈处处透露着诡异，但林序闻言当真仔细看起了屋子，他一间间地打开看。最后选定了两间挨在一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