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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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飞飞走了许久，来到金楼门口。因为天还没暗，金楼这做夜里生意的地界显得有些冷清。袁飞飞绕到后门。抬起头，五年前，挂在门上写着&ldo;裴府&rdo;二字的匾额已经摘下了，现在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挂。袁飞飞淡淡看了一眼，就朝府里走。府中大门敞开，刚进去的时候门口有个扫地的小厮，他认得袁飞飞，行了个礼就接着扫地了。袁飞飞路过他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道：&ldo;裴芸这几天做什么呢？&rdo;那小厮没想到袁飞飞会同他说话，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过来对袁飞飞小声道：&ldo;小少爷这几天一直在屋里看书。&rdo;袁飞飞哈了一声，道：&ldo;这时候了还在看书？&rdo;小厮也是愁眉苦脸，道：&ldo;大伙也不知道小少爷是怎么想的，夫人前几天还被传回金府了，到现在都没回来……&rdo;袁飞飞拍拍小厮肩膀，道：&ldo;有啥点心没。&rdo;小厮看见袁飞飞那个熟悉的眼神，马上点头，&ldo;有有，马上端上去。&rdo;袁飞飞目送小厮离开，转身上了二楼。裴府五年里，格局并没有什么改变。不过听打杂的丫鬟们说，本来三年前，金夫人是打算将裴府扩建一番的，可是碰到了些麻烦事，也就作罢了。袁飞飞来到二楼，楼阁里依旧摆放着一盆一盆的木栽，如今正值夏日，木栽繁茂无比，枝杈扭转，看起来十分优雅。袁飞飞来到最里面的屋子，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她刚一进门，就看见了裴芸。如今裴芸已经一十有五，小时候稚嫩的脸蛋已经逐渐成熟。袁飞飞还记得，大概是从他十岁的那年起，裴芸整个人就像被人拉着两头狠狠地拽着一样，把原本微圆的身子拉得又瘦又高。唯一不便的是他白皙的脸孔，裴芸的脸轮廓并不硬朗，反而有些男生女相的意味。袁飞飞觉得同他一起走在外面，别人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女扮男装的。袁飞飞进屋的时候，裴芸正端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本书，读得入神。袁飞飞没有叫他，自己把门关好，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看着。裴芸的屋子里有不少稀奇的好玩意，比如他手边放着的七彩琉璃香座，便是从胡商手里高价买来的，平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只要在当中点上香，琉璃座上就会有各色彩光流窜。袁飞飞看了一会，一直到外面有人敲门，小厮端着一盘糕点进来。袁飞飞接过，回身的时候裴芸正对着她笑。&ldo;你来了。&rdo;袁飞飞关好门，一手捻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ldo;唔。&rdo;袁飞飞坐到裴芸对面，道：&ldo;看什么呢？&rdo;裴芸把手里的书拿起来一些，给袁飞飞看。袁飞飞眯起眼睛，&ldo;《明心实录》……又是什么东西。&rdo;裴芸将书放下，刚要开口解释，袁飞飞抬手，&ldo;别说。&rdo;裴芸轻轻一笑，端起手边的琉璃香座，来回摩挲。袁飞飞看着那小小的炉子，道：&ldo;这么个小东西，要花多少银子。&rdo;裴芸轻声道：&ldo;一千五百两。&rdo;袁飞飞哼笑一声，冷笑道：&ldo;你现在都快被人拆吃入腹了，还有闲钱买这些。&rdo;&ldo;嗯嗯。&rdo;裴芸笑着看着袁飞飞，&ldo;总不能苦了自己。&rdo;袁飞飞白他一眼，又捡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ldo;你点的是什么，味道有些重。&rdo;裴芸垂眉，看着手中的香炉，低声道：&ldo;是一种叫&ldo;断梅&rdo;的香，属冷香的一种，是用一种特殊的梅树花朵制作的。&rdo;袁飞飞对这些不甚在意，道：&ldo;你现在怎么总喜欢闻这些，久了不会呛着？&rdo;裴芸低声道：&ldo;不会。&rdo;袁飞飞吃够了，把点心盘放到一边，道：&ldo;听说你娘被人叫走了。&rdo;裴芸嗯了一声，袁飞飞看他一眼，道：&ldo;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急。&rdo;裴芸淡淡道：&ldo;我急与不急都一样，金府不会让我进门的。&rdo;袁飞飞：&ldo;哈，讨人嫌咯。&rdo;裴芸笑了，&ldo;是啊。&rdo;袁飞飞站起来，到窗边把窗户推开，往外看。身后，裴芸看着她的背影，静静道：&ldo;飞飞，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来这间屋子的时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