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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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父林母开始经常夜晚不回家，只叫林序饿了就吃一些干饼，或者随便吃点米饭。

  在这些惶恐的气氛里，林序也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天气实在是酷热，四脚蛇也变得有些恹恹的。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好好进食了，连着的高温天气，让它也不是很好受。

  林序坐在通风的走廊上，给盘在一旁竹篮子里的四脚蛇扇风，扇子一会倾向他养的四脚蛇，一会倾向自己。

  他擦了擦汗，难受地说道：&1dquo;这个天气好热，是我出生以来最热的夏天了。”

  &1dquo;你看外面地里的苗全部死的死，枯的枯，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1dquo;但是我只能在家里面待着，前两天隔壁那小孩跑出门，直接晕倒在田坎上了。”

  &1dquo;大人也不告诉我，他们现在外出做什么，只是说在家待着就好了。”

  林序扇了扇风，低下眉头，喃喃道：&1dquo;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

  四脚蛇用尾巴蹭了蹭他的手指。

  这样糟糕的天气，似乎过几个月就会过去，但在这样酷热的每一天下，这样的生活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生活一天比一天难。肉眼可见的阴翳笼罩在每一个夜郎西人的脸上。

  有一天夜里，林序被一阵阵的哭喊声惊醒，坐起来看向门外，对面那户人家燃起了明亮的烛火。一大堆人黑压压地挤在他家的院子里。

  林序还在疑惑，就听见林母关门的声音，她也往那家走去了。嘴里还在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

  一群接一群的人往那家赶去，林序从他们的字里行间才知道。

  原来那家之前一直怀不上孩子，找了许多方法，才在今年怀了这么个孩子。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在天气变热后，那家的母亲甚至再也不出门了，为的就是安心养胎，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

  但天不遂人愿，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那家母亲又上了年纪，结果就是孩子没了。

  那家母亲哭得肝肠寸断，哭声几乎响彻了半个夜郎西。临近的人家被吵醒后，惋惜地感叹着世事无常，安慰着刚失去孩子的母亲。

  那位母亲流干了泪，哭得几近晕厥，但始终难眠。

  附近的人家都披着月色去看望了那位母亲，那苍白的脸色，一直颤抖着却始终没说出一句话来的嘴唇，看得人格外心疼。

  特别是那些本身就有孩子的母亲，更是一齐流下了泪。

  不仅仅是因为这位母亲的遭遇而流泪，也是为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转的干旱天气而流泪。

  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到后半夜才停歇，密密麻麻的安慰声伴随着叹息声一同砸进了月夜里。

  林母回来时不住地叹气，跟身旁的林父说道：&1dquo;那家本来再熬熬就可以生下来了，没想到却出现这样的事情。”

  林父也叹气道：&1dquo;自从之前那场雨，那棵老梧桐树断了后，就开始干旱了。不知道要熬到多久。”

  林母揉了揉疲惫的眼睛，道：&1dquo;老天爷啊不长眼啊，那家大半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

  林父无奈道：&1dquo;就这样的天气下去，就算能生下来，也怕是凶多吉少&he11ip;&he11ip;”

  林母捂住了林父的嘴，不悦道：&1dquo;话不能这么说。”二传盗文团biss

  林父不甚在意道：&1dquo;别说那本来就没出生的小孩了，这个天气再这么下去，我们这些活人也得&he11ip;&he11ip;”

  林母呸呸呸了好几声，斥道：&1dquo;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林父却道：&1dquo;之前梧桐树断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皮一直跳。这都是老天在要命，老天在要我们夜郎西的命！”

  作者有话说:

  内容纯纯虚构，请勿考究，请勿考究，请勿考究（鞠躬）

  第四十四章拜龙王庙

  林父夜里那些几近崩溃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进了林序的耳朵里。

  他躺坐在房间里，颇有些无措。夜郎西对死亡这样的字眼非常忌讳，但再忌讳，死亡也不会真的不存在。

  夜郎西的丧事大多都办得很体面，但林父林母从来不允许林序出席，甚至让林序隔办丧事的人家隔得远远的。

  所以林序对死亡的概念是极其模糊的，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见到死亡。哭声是那么地让人心胆俱碎，人也似乎在一瞬间而衰败了，变成了茫茫的白雾，时不时地从白雾里流出一滴滴的眼泪。

  林序睡不着了，对死亡的畏惧和无知让他双手有些抖。他很轻地戳了戳身边的四脚蛇，是那种羽毛般轻盈的力道。

  但四脚蛇却醒了，竖着的双眸与林序相视。

  林序有些不自在地扣着自己的手道：&1dquo;我不是故意把你弄醒的。”

  四脚蛇用尾巴圈上林序的手指，爪子安慰地在他手上拍了拍。似潭水般幽深的眼睛似乎在询问：&1dquo;你在害怕？”

  林序攥紧了衣服的一角，犹豫很久才开口道：&1dquo;虽然听上去很没有出息，但我是有些怕。”

  即使林序对夜郎西的生的种种事情，并没有一个清楚的了解，但大人们的焦虑无形之中给了他压力。他也知道生了很不好、很严重的事情，但对于这些问题，他只是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