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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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当然可以，大人请。”贺夫人躬身又道。

  昭然露齿一笑，九如多瞧了他几眼，昭然问：&1dquo;我脸上长东西了吗?九如小叔瞧什么?”

  九如给了他两个字：&1dquo;贼道。”

  不是小道，是贼道。

  &1dquo;喂，喂。”昭然追着九如的背影，他自觉仙风道骨，对九如的评价颇有些不服气，可惜贺府不大，几下追到了帷堂。

  此刻的灵堂已经热闹万分，贺老爷仙符升天，这可是天大的事，来拜会的人络绎不绝，官家还有些顾虑，乡绅们则没有这种包袱。

  &1dquo;贺夫人，这是小人送来的铭旌。”当前一名样貌精瘦的男子拉着一幅旗幡过来，竟有红绢七尺来长，上面洋洋洒洒用金写了不少字。

  贺夫人微微欠身道：&1dquo;谢过宋大当家的厚意。”她转身让人将旗子收下。

  那名宋大当家叹气道：&1dquo;想我前几日里还同贺兄一起喝过茶，当时我就觉着回家后浑身舒坦，奈何我眼浊，竟没有瞧出这是贺兄赐我的福气。如此回想起来，我早就该看出贺兄这般仙风道骨，怎么会是平常人。”说完这尖嘴猴腮的男子掩面哭了起来。

  昭然心里酸溜溜地想，你倘若叫我揍两拳，我也包你浑身舒泰。

  其他人几乎都峰涌而上，送旗幡的送旗幡，赠礼金的赠礼金，都盼着跟这任的仙人沾上那么丁点的关系。

  方才那个富商走过来挡住了人道：”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地来。”

  贺夫人道：&1dquo;大家不必心急，请去管家那边，将你们的姓甚名甚写下，回头我也好烧给我家老爷。”

  &1dquo;大善。”众人皆道，然后自觉自愿地跑去管家那里留名了。

  攀亲附贵这种事情，哪能干好事不留名。

  那名姓宋的大当家留完了名，又过来道：&1dquo;不知道今日我等能否有机会瞻仰贺兄的仙容?”

  贺夫人道：&1dquo;今日是老爷的小敛（注：人死第二天，还没盖棺），众位又都是亲朋好友，自然是可以进去一观，只不过请万勿大声喧哗，以免惊扰了老爷。”

  &1dquo;这是自然，断断不会惊扰到贺老爷。”众人满口应承。

  昭然心里就想奇了，贺老爷都脱身凡体远去万里之外的天庭了，如何能惊扰得到?

  他心里埋汰着，但人却挤到了人群当中，等着一观贺老爷的仙容，可惜人实在太多，他踮脚拉长了脖子也瞧不到，好在贺夫人还想着他跟九如便开口道：&1dquo;两位神官请到前边来吧。”

  &1dquo;神官也来了。”众人均脸上露出了惊容，这心里头又多信了一分。

  等他们瞧见了贺老爷的遗容，却哪里还有猜疑，棺木中的贺老爷面色红润，哪里有半分枉死的样子，睡在厚六寸的棺椁里竟让人心生庄严之感。

  &1dquo;神仙，神仙!”立刻棺材旁的人跪了一圈，满屋子都是叩头声。

  贺夫人微闭目，等她睁开眼的时候突然失声道：&1dquo;你，你这是做什么?”

  众人惊觉抬头一瞧，只见上面有个人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棺材里，脸都几乎贴着贺老爷的脸上了，这人正是昭然。

  &1dquo;快快罢手!”

  &1dquo;即便是仙家的凡体，那也是仙家的凡体，岂容你放肆!”

  &1dquo;正是，亏你还是修道之人!”

  &1dquo;他连道士服都不穿，谁知道是真是假!”

  一时之间群情激涌，不少人都脸红脖子粗，众怒难犯，昭然只好敲了敲棺材干笑道：&1dquo;仙家当有仙家的风范，我就是看看这棺材合不合用，果然一瞧不合用，六寸怎么行，周家天子用八寸，仙家起码也要用九寸吧。”

  众人有些嗫嚅，他们不好说贺老爷当用九寸的棺材，没听说周天子也只用八寸，但又不好说这仙人不该用九寸的棺材。

  帷堂里顿时声音小了不少，贺夫人淡淡地道：&1dquo;老爷在世清心寡欲，当不会计较该用几寸的棺材，两位大人若是无事，就请早回吧。”

  九如听了这话，转身就走了，昭然只好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