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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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的是她提出这要求的时机。

  以长信郡王府的地位，翻遍镐京城重金相求，寻一两个纯阳生辰的姑娘并不算难事。

  段玉山当即领会了赵澈的言下之意：&1dquo;她有意拖延到宵禁之前，既让人觉得有希望，却又因故难以执行。”这样一来，就算赵澈殒命，她也不担半点风险。

  毕竟她给出了解决之法，若长信郡王府没能及时办到她说的条件，出什么差错都怪不着她。

  &1dquo;开始只是有些疑心，待我母妃差人再去客栈寻她时，才知她在出府后就立刻离京，行踪不明。”

  游方术士说到底还得靠求财求名过活。

  她将几名太医官联手都束手无策的人救了回来，且还是长信郡王府大公子这样贵重的身份，只要消息传出去，镐京城内勋贵富户们必对她趋之若鹜。

  名声、财富都即将唾手可得，她却在一出郡王府就离京，这有悖常理。

  &1dquo;我猜，当日她定有后招，足使我毙命而不留蛛丝马迹。”赵澈垂脸轻笑。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府中恰恰就来了位纯阳生辰的表小姐。

  段玉山以指尖抵住额穴：&1dquo;幕后主使之人&he11ip;&he11ip;”

  &1dquo;你说呢？”赵澈冷冷轻哂。

  ****

  如今这大周朝是经过前朝亡国、被异族统治又收复山河的几十年战祸后才立起来的，所以无论勋贵世家还是平民小户，宗族大都凋零，哪怕贵为帝王之尊也没能幸免。

  今上的血脉手足只剩他的胞妹长庆公主赵宜安、异母弟弟长信郡王赵诚锐，故而长庆公主府与长信郡王府在镐京城内颇得尊荣礼敬。

  若不是有天大利益可图，谁会不惜把脑袋别裤腰上，对长信郡王府大公子下黑手？

  除掉赵澈，当然就是他的弟弟妹妹其中之一渔翁得利。这利益足够大。

  赵澈的弟弟妹妹们虽性子有好有差，但年岁都不大，几个毛头小孩儿做不出谋害兄长性命之事。

  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自就在这几个小孩儿的母亲们之中。

  &1dquo;郡王的后院颇为&he11ip;&he11ip;&1squo;充实’，”段玉山苦笑，斟酌用词，&1dquo;若没拿到真凭实据，那就谁都可疑，又谁都清白。”

  如今一切只是推测，若贸然闹起来，对长信郡王府没好处。所以徐蝉与赵澈母子俩虽心知有人暗算，也只能暂时咬牙，生吞下这天大闷亏。

  其实只要抓到那女术士何然，所有事就真相大白。可她逃了。

  赵澈以指尖拂过眼上的锦布条：&1dquo;所谓&1squo;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幕后之人或许会按捺一段时日，但绝不会就此彻底打消心思。”

  他向来不认同父亲广纳&1dquo;后院人”的恶习，但他的不满一惯只冲着父亲本尊，对父亲的那几位后院人虽冷淡，却从未欺辱轻慢，更不曾苛待异母弟、妹，几个小毛孩儿对他也敬重。

  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家府内会有人对他下黑手。

  这回中招是因无防人之心，可经此一役，在某些事上，赵澈就不会再是从前那个赵澈了。

  &1dquo;是说你怎突然对&1squo;你家’表妹如此关切，”段玉山刻意加重&1dquo;你家”二字，颇有几分揶揄，&1dquo;怕她无辜受牵连？”

  赵澈倒也不瞒他，坦荡颔：&1dquo;在有心人眼里，当夜若非有她这个变数，我必死无疑。所以，她目前处境之凶险大约不下于我。”

  他并不信方术、巫医之道。

  在他看来，从坠马开始，所有事全是精心设计，唯独&1dquo;徐静书救了他”这事才是诸多环节里真正的巧合。但既察觉小姑娘不安全，他就不能冷眼旁观，索性大张旗鼓认下这份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救命之恩，不引人起疑地将她纳入羽翼下。

  &1dquo;这些事不必让她知道，年纪小不经吓，”赵澈郑重叮嘱段玉山，&1dquo;她天分出众之事，你也不要四处宣扬。”明知有人会不怀好意在暗处盯着，太过招眼对她也不好。

  他素来很有&1dquo;大家长”的自觉，徐静书既投靠了他家府门寻求荫庇，便是他的责任之一。

  小姑娘不容易，他得将她护好了。

  ****

  接连在万卷楼读书三日，又有段玉山精心指点，徐静书手不释卷，受益良多。

  七月卅日下午，段玉山道：&1dquo;读书虽需下苦功，却也该劳逸结合。你不能总坐下来翻开书就不动，今日就到这里，缓缓脑子和眼睛。”

  徐静书虽不舍得浪费时间，可她性子乖顺，夫子话了，她哪敢犟？只得垂着脑袋偷偷扁嘴，不情不愿下了万卷楼。

  段玉山径直去含光院书房找赵澈，徒留徐静书独自茫然。

  突然有了一个多时辰闲暇，她无事可做，又不愿回客厢呆，便也去含光院，找到平胜，小心翼翼问他能否借用小厨房。

  她对段玉山的指点十分感激，对给予她这宝贵机会的赵澈更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便想趁空给他们做点吃的聊表心意。

  平胜是含光院一等侍，这点小事自能做主，倒不必特地请示赵澈，直接将她领到小厨房。

  在储藏食材的小间内稍作翻找，选了几样合用食材，徐静书就麻利地挽起袖子开工了。

  郡王府各样食材自是精挑细选，对产地、品相、成色都有极高要求，样样都非寻常成色。可徐静书生在山中村落，见过不少天生天养的稀奇食材，这些食材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处理起来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