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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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嘉手指着右前方：&1dquo;喏，已经是秋天了，荷花还开得这么好。”

  &1dquo;荷花？哪里来的荷花？”葛飞已经被搞糊涂了：&1dquo;前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啊，小颜，你到底怎么了？”

  颜嘉痴痴地望着水面上的荷花，花朵皎白如玉，在月色下仿佛会放光一般的莹润，翠绿的荷叶半舒半卷，仿佛在招手儿叫他过去，微风吹过，淡淡的花香拂来，令人陶醉。

  &1dquo;阿葛，把船靠过去好不好？我想折几朵荷花带回去。”颜嘉仰着脸微笑着对他说。

  葛飞隐隐知道不妙，沉下脸：&1dquo;不行，你不要再说了，我们马上回去。”他用力摇船，可是船好象被定住了似的，动也不动。

  颜嘉不知道船已经不动了，眼看自己离荷花越来越近，以为是葛飞把船摇过去了，花香越来越浓，他探出身子，向离自己最近的那朵花伸出手去。那朵花转侧了脸，向他一笑，颜嘉一怔，花，会笑&he11ip;&he11ip;眼见那荷花突然变成了一张脸，死白死白的，却还嘻嘻地向他笑，两只死鱼般的眼睛眨了眨，忽然张开嘴，一口咬住颜嘉的手。

  &1dquo;啊！”颜嘉缩手不迭，可是手还是被咬住了，再看眼前哪里来的荷花，分明是一具具的浮尸，被河水浸得白，那白花就是他们肿胀的脸，荷叶就是他们湿润纠缠的头，他吓得尖叫起来：&1dquo;阿葛，阿葛快帮我，我被荷花咬住了，不，不是，是死人，好痛啊&he11ip;&he11ip;”

  葛飞本来在折腾船呢，听到颜嘉大叫，又是荷花又是死人的，连忙扑到他身边，却见他的手伸在半空中，身子颤抖着往后缩，仿佛在和什么东西拔河一样，连忙帮着他把手拉回来，这才现有着来自另一端的拉力，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这样子自己心里也有些毛毛的，猛一使劲，颜嘉痛呼一声，坐倒在船里，甩着手：&1dquo;痛死了，好恶心的花啊，居然会变了脸咬我！不，不对，是鬼，是水鬼，哇啊~~~”他自己不敢看却抓紧葛飞的衣服，指着船外：&1dquo;他们，他们在朝我们笑呢，呜，好可怕&he11ip;&he11ip;他们是牙齿尖尖的&he11ip;&he11ip;咦？”他举起手左看右看，明明刚才被咬得好疼，可是现在手上居然连个牙印都没有！

  &1dquo;小颜你的手怎么了？刚才水里好象是有东西拉着似的，可是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葛飞拉过他的手仔细查看，也没有什么异样：&1dquo;小颜，你没事吧？不然我们回去吧。”

  颜嘉低低道：&1dquo;回去？回去？可是&he11ip;&he11ip;我们回不去了啊~~~~”声音变得哽咽：&1dquo;阿葛，我们怎么回去啊，我知道你都看不到我看到的东西，你看，”他的手指着船沿：&1dquo;好多荷花，白白的，那其实不是荷花，那是死人的尸体，鬼啊~~~他们的手攀上来了，想拖我们下去，阿葛&he11ip;&he11ip;”

  &1dquo;小颜你住口！”葛飞厉喝一声，将他扳转身，不许他再看，见他吓得可怜，又尽量将声音放软：&1dquo;小颜，其实什么也没有，不要怕，有我在呢。”

  &1dquo;呜呜呜，你又看不见，能怎么样嘛&he11ip;&he11ip;”颜嘉扁着嘴，拉过他的衣袖擦眼泪，一边紧张地瞄着船边：&1dquo;还不快走啊！”

  &1dquo;我也想走啊，可是&he11ip;&he11ip;等一下，小颜你听&he11ip;&he11ip;”远远的飘来几个悦耳的音符，一下又被风吹散了，&1dquo;这么晚了，是谁在唱歌？”葛飞想了想，大声喊道：&1dquo;喂~~~那边有人吗~~~”

  一阵轻歌渐渐清晰了起来，颜嘉侧了头听：&1dquo;唱歌的好象是女孩子呢&he11ip;&he11ip;”眼角余光扫过船弦，现那些恐怖的荷花鬼脸都渐渐没入水中不见了。

  浓雾中传来的歌声愈来愈近了：&1dquo;&he11ip;&he11ip;奴家菱花洲边住，水溶溶，绿云浓。翠袖香暖软烟笼&he11ip;&he11ip;”一只蚱蜢小舟慢慢靠近了，&1dquo;&he11ip;&he11ip;秀眉峰，阿谁笑语共？花开花落，不管流光渡&he11ip;&he11ip;”

  &1dquo;啊~~有人来了哦~~是位姊姊！”反正被吓惨了的颜嘉现在是很希望看到人的，更何况&he11ip;&he11ip;&1dquo;阿葛，这个姐姐很漂亮呀~”小颜凑在他耳边悄悄地道。

  葛飞在他头上轻轻一凿，此时小舟已停在了他们旁边，舟上的少女一袭鹅黄衫裙，挽着丫髻，船头搁着个红漆提篮，一只灯笼，映得少女的脸象只红苹果般可爱。

  葛飞斯斯文文地向少女拱拱手，微笑道：&1dquo;这位姑娘，在下借问个路。”

  少女抿嘴一笑，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儿：&1dquo;两位阿哥可是迷路了呀？我们这片水荡九曲十八弯，手生的船家常会兜不转，晚上起雾了更加难走，所以这里叫迷魂荡，你们是不是也出不去了？”

  &1dquo;不是，其实刚才&he11ip;&he11ip;”颜嘉说了半句就被葛飞捂住了嘴，接口笑道：&1dquo;是啊，我们兄弟俩想回糖茶镇去，还请姑娘指点。”

  少女甜笑道：&1dquo;这位阿哥不要客气，叫我玲珑好了&he11ip;&he11ip;两位原来是糖茶镇的人啊，这倒有些难走了，这水道绕来绕去，进来容易，出去是要兜大圈子的，我家在塘西的碧螺村，从这里出去倒近，要不先跟我一起走，到家了我再叫哥哥送你们回去？”

  &1dquo;这&he11ip;&he11ip;我们怎么能如此劳烦玲珑姑娘呢&he11ip;&he11ip;”葛飞沉吟着，可是一旁的颜嘉一听离塘西很近了，哪里还肯马上回去，插嘴道：&1dquo;好啊好啊，就这样好了，谢谢玲珑姐~~咦，阿葛你瞪我干嘛，我们本来就是要去西塘逛庙会嘛&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