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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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很苍白的脸，嘴唇微微发青，眼睛闭得紧紧的，好象因为赌气怎麽也不肯睁开，我数著他下巴上青青一片的胡茬，想起那天晚上他在路灯下望著我窗户的样子。那满地的烟头。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相信，你是爱我的。我是真的恨你。……可是我也爱你。只是我们好象一直在不停地彼此擦肩而过，却怎麽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对不起，陆风。其实……其实我也想和你一起回家。虽然已经没有一辈子那麽久，虽然…和你在一起恐怕只会更加伤心难过，也许以後真的不得善终，可是……我抽噎著，悄悄伸手轻轻抱住了他。我也不知道以後的路究竟会怎麽样，也许很远，很长，怎麽也走不到尽头，怎麽也到不了想去的地方。可我想跟你一起回家。陆风。&ldo;唔……&rdo;他无意识动了动，我刚来得及松开手胡乱抹一下脸，他就睁开眼睛。&ldo;……&rdo;他一脸惊疑，呆滞了一会儿，&ldo;啪&rdo;地一下坐起身来，不小心扯到打点滴的手腕，痛得倒吸一口凉气。&ldo;好痛！&rdo;他龇牙咧嘴的，脸上却淡淡地浮起笑容，&ldo;那就不是在做梦了。&rdo;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也怕他看到我流泪的脸。&ldo;小辰。&rdo;他轻轻地，把手伸过来，试探著放到我肩膀上。我没躲开，他就一把搂过去，苦笑：&ldo;我怎麽觉得……还是比较像做梦。&rdo;&ldo;身体……有没有好一点？&rdo;&ldo;好多了，睡一觉其实就没事……虽然睡得有点久。&rdo;他的声音听起来兴高采烈的。&ldo;……恩。&rdo;不能哭，不能哭，不要在他面前哭……&ldo;小辰……&rdo;他难得露出犹豫的强调，&ldo;你会……留下来吧？&rdo;&ldo;恩……&rdo;我一直低著头。&ldo;怎麽一点真实感也没有。&rdo;他喃喃地。&ldo;喂……把头抬起来。&rdo;他一手不能动，一手搂著我肩膀，困难地抬高我的下巴，&ldo;我看看……&rdo;&ldo;……怎麽哭成这样？拜托你……我还没做什麽呢，喂……&rdo;&ldo;可恶……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表情很危险的……&rdo;他话没说完就有点愤愤地低头吻了上来。还是一如既往强势的吻，他的口腔很温暖，舌尖霸道又微微紧张地缠绕上来，虽然粗暴，可是吻到後来又慢慢变得那麽细腻，就好象多年前他第一次冒冒失失地说&ldo;我喜欢你&rdo;的时候那种不容分说可还是带著温柔的亲吻一样。&ldo;这回不走了好不好？&rdo;他贴著我嘴唇小声喃喃，&ldo;对不起……我爱你。&rdo;&ldo;你骗我。&rdo;我抽噎著，&ldo;你说我们会有一辈子的。&rdo;&ldo;我，我没有啊。&rdo;他把脸移开一些，有点狼狈，&ldo;是一辈子，虽然戒指还没买……&rdo;&ldo;陆风……&rdo;我抱住他的腰，&ldo;你可不可以……为了我，活得久一点？&rdo;明显地感到他僵硬起来。我抱得更紧：&ldo;对不起……我已经知道了……可是半年不够……&rdo;喉咙堵得难受，我听到自己声音模糊不清著嘶哑起来，&ldo;不够……我们在一起两年，分开了五年……半年怎麽够……怎麽够……我都等了你五年……&rdo;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哭过。那种心脏快要裂开一样的痛苦。我其实只有过他，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这个人，他耗尽了我所有的感情。也许只是平凡的，不精彩的爱情，可是对我来说，已经是穷其一生。longwayho&ldo;你……说什麽？&rdo;他很杀风景地把我一把推开，&ldo;半，半年？我这麽强壮，起码可以再活半个世纪，虽然你这麽表白我很感动啦，可也用不著咒我啊。&rdo;&ldo;……&rdo;我呆呆看著他，任谁在这个时候大脑都会停止运转的。&ldo;你听谁说我只能活半年的？&rdo;&ldo;我，我听见医生和你姐姐在说……你情况很不好，最多拖到十个月，不可能听错啊……&rdo;如果是说半个世纪，她干嘛哭那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