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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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琢没理解过去，伸手摸了摸他扎了输液针的手，轻轻给他暖着，然后问：“疼？输液针扎完就没事了，不用怕。”

  输液针扎进去当然就不会疼了，江愈说：“不疼的。”

  他声音没比蚊子叫大多少，很有点难为情地说：“我……怕医院。”

  6琢凝视着江愈半晌，忽然把外套脱了躺上床，侧着身把江愈拢在了自己胸前，这才现江愈浑身都是紧绷着的。

  原来不想来医院不是闹脾气，是真的这么害怕。

  他揉着江愈的后颈，像是在安抚一只刚刚进入陌生环境而浑身炸毛的猫：“好了，不怕。”

  然而江愈却立时浑身紧绷得更厉害了，不动声色地朝着远离6琢的方向动了动。

  像是自欺欺人的避嫌，拉开了自己和6琢之间的距离，证明两个人的关系清清白白。

  但是身边有人了，这个人是6琢，又的确让他心安。

  他觉得这样不对，可是又舍不得拒绝，烧得一团浆糊的脑袋被这天人交战搞得更迷糊了，最后保持着不贴住6琢的姿势，意识就开始迷离了。

  6琢也已经犯困了。

  他一向不是个对生活条件挑剔的人，可是出差在外那几天居然认床地睡不好觉。

  可现在他躺在医院这张陌生的床上，看着江愈躺在自己旁边安稳的样子，心里却莫名的安稳宁和。

  他像是魔怔了似地朝着江愈那边蹭了一下，抹掉了被江愈拉出来的那条小缝隙。

  这是一种保护的姿势。

  将他团在怀里，护住他的后背，给他温暖的依靠。

  后续的动作就变得流畅自然起来，6琢伸出手摸了摸江愈的额头，然后把下巴抵过去在江愈柔软的顶，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江愈，听话，跟我说：哥哥，对不起。”

  江愈困得快神魂出窍了，如果没有6琢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估计就睡过去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但是下意识就照办，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咕咕哝哝地说：“对不起。”

  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像从梦境中飘出来一般。

  可是6琢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江愈没有叫哥哥。

  6琢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没良心的。

  小笨蛋。小傻子。

  小病号儿。

  6琢伸出手搂住他。

  ——小不点儿，哥哥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