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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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可没想到姑娘有那么大的胆子，偷偷跑了出去，还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卷了。”端娘露出神秘的笑容，&1dquo;不过，姑娘打雁也有被雁啄的时候。”她说着，拿起其中的一根簪子，一手拿着簪身，一手拿着簪头，用力一拉，簪头和簪身断成两截，她又用小手指上的长指甲轻轻地拔着簪身里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一个卷成筒状的huang色纸片露出了端倪。

  顾夕颜好奇地望着。

  端娘小心翼翼地将纸片打开递给顾夕颜：&1dquo;你看看。”

  huang色的宣纸，盖着四、五个红色的大印。

  竟然是张地契，一张三十倾田的地契，写着顾夕颜的名字。

  顾夕颜惊诧地抬头。

  端娘脸上流露出追忆、苦涩的笑容：&1dquo;这也是夫人临终前留给你的&he11ip;&he11ip;是嫁妆。”

  顾夕颜望着泛huang的宣纸，心里泛起一股陌生的qíng绪，如gan枯的河netg突然有一道急流流过，虽然迅地被河net了，但那美妙的滋味却深入骨骸般的人让难以忘怀。

  端娘感叹地道：&1dquo;夫人知道老爷靠不住&he11ip;&he11ip;一共是三十倾良田，一幢五进的宅子，两间铺子。田和宅子都在富net县，铺子在京城的东市大街上，原来和我一起伏伺过夫人的妥娘两口子帮着管着，一年也有四、五千两银子的进账，姑娘省着点花，糊嘴是不愁的。”

  顾夕颜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qíng况，一时间，热泪盈眶的，心里却觉得自己这样太&1dquo;怂”了。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滴下来，抽出一金簪子在手里把弄着，笑道：&1dquo;哎，大家大族的就是名堂多，我辛辛苦苦包了一大包，还不值这四根金簪值钱。早知如此，拿了这四根金簪就不回来了！”

  端娘听了急道：&1dquo;姑娘拿走的那些金银饰都到哪里去了？那也不便宜，总共值五、六千金啊！”

  顾夕颜自信地一笑，从身边的荷包里也拿出一张huang色的宣纸递给端娘。

  端娘怔怔地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当票。

  顾夕颜得意地道：&1dquo;我拿了几只赤金手镯以备急用，其他的都当在当铺了。一共当了五十两，三年的活当，每年付四两利钱。”

  端娘呵呵呵地笑起来，一把抱住了顾夕颜：&1dquo;哎哟，我的好姑娘，我还没有看见过比你更聪明的人了。”

  顾夕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小孩似的，端娘一句赞扬，竟然让她心头生出甜滋滋的味道来。

  端娘望着顾夕颜因为高兴而艳光bī人的脸庞，迟疑了半晌，哽在喉中的话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1dquo;姑娘，老爷的事，你，你还记不记得！”

  顾夕颜的笑容疑在了嘴角。

  果然，桂官的话并不是空xué来风。

  端娘见顾夕颜这个样子，要说的话反而说不出口来了。

  顾夕颜定了定神，她问了端娘一个常常萦绕在她心间的问题：&1dquo;我娘，我娘在世的时候，知不知道？”

  端娘苦笑：&1dquo;我不知道夫人知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有一次他叫你去书房说是要告诉你写字，你哭闹得厉害&he11ip;&he11ip;我留了心，引了大姑娘去&he11ip;&he11ip;大姑娘让送你回舒州&he11ip;&he11ip;那时候你还小，我只当你是不记得了&he11ip;&he11ip;可在舒州的那几年，你就是不爱写字&he11ip;&he11ip;我一说你，你就脾气，乱砸东西，乱骂人&he11ip;&he11ip;我心里有数，只有依着你&he11ip;&he11ip;有些事，我们还是要多长一个心眼才是&he11ip;&he11ip;”

  顾夕颜只觉得恶心，心中生寒，不由得缩成一团抱着胸。

  端娘长叹一声，抱着顾夕颜的手臂一紧，道：&1dquo;姑娘，你早点嫁人吧！”

  啊，顾夕颜诧然。

  端娘脸色凝重：&1dquo;我本来就不愿意你回盛京来，可大姑娘的话也有道理，舒州毕竟是乡下地方，的确不好找婆家。谁知到了盛京，竟然是要你进宫。那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能呆的，只怕是比锦心嫁的威远侯府的水都要深。谁知姑娘竟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临了不声不响地跑了。虽说是有点不妥，不合礼法，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he11ip;&he11ip;我们有这三十倾的良田在手里，也不用看着老爷的眼色要嫁妆，不求男家大富大贵，只要他家风清白，品行端正，真心真意地对姑娘就行了&he11ip;&he11ip;早早嫁了人，离开这个家也是好的。”

  那顾朝容怎么办？

  一时间，顾夕颜只觉得心乱如麻，千方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端娘见她面露犹豫，知道她是放不下顾家的一切，要不然当初跑了就不会回来了。她苦苦哀求她：&1dquo;姑娘，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he11ip;&he11ip;天下不平的事多着呢，我们哪能管得过来。自己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给家里的人添乱，关键的时候能给家里帮一把，也就对得起老爷和大姑娘了。姑娘，您在这事上可不能范糊涂。天下的好事多着呢，哪能样样都占全了。大姑娘那样一个谪仙似的人物，当年退了米家的婚事自请进了宫，又能怎样，没有子嗣的嫔妃，就像那没有线的风筝，总是虚的&he11ip;&he11ip;”

  退了米家的婚事&he11ip;&he11ip;原来顾朝容也不是被迫进的宫啊！

  念头一闪而过，顾夕颜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把端娘吓得一哆嗦。

  不错，不错！没有子嗣的嫔妃，就像那没有线的风筝&he11ip;&he11ip;除非有个儿子，不然都是空谈&he11ip;&he11ip;一个让皇太后顾忌的女人&he11ip;&he11ip;承乾宫里那道冷冷的目光，让她想起来就觉得通体生凉&he11ip;&he11ip;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