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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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3页）

“嗯，你一妈一非让检查一下说要手术，就去的你们医院，”一奶一奶一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看了看项西，“是叫往西”

“项，项西。”项西笑着说。

“哟还挺书面，不往西，向西，”一奶一奶一笑着说，又看了看项西，用胳膊碰了碰老婶儿，“长得多好看啊。”

“好看，”老婶儿点点头，接着又问了一句，“你俩现在同一居着呢”

这句话她是看着项西问的，项西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同一居这个词从老婶儿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话本身就算亲戚之间直接问出来也挺无语，还是这样带着猎奇和窥一探的语气。

让他有些不爽。

“去我们医院看眼睛怎么没跟我说一声”程博衍给一奶一奶一剥了个香蕉递过去。

“就是检查一下，先看看，手术的时候再通知你，”许主任在一边说，“你一奶一奶一不让找你。”

“你那么忙，告诉你也没用，”一奶一奶一拍拍他的手，“还给你添乱，我又不是走不了路了。”

老婶的话就这么被跳了过去，她喝了口水，开始看电视。

项西十来年看人眼色的经验让他就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对眼前程博衍的三个家人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一奶一奶一是个好说话的老太太，而且特别心疼程博衍，老婶儿不招人喜欢，程博衍直接忽略她的话并且没有被更高一层的领导表示不满，就能看得出来了。

有些拿不太准的是许主任，没怎么说话，也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项西甚至没办法确定她还记不记得上回买饭的事儿。

一奶一奶一跟程博衍聊了一会儿，又看着项西“往项西啊。”

“就往西吧，”项西笑笑，往一奶一奶一那边凑了凑，“一奶一奶一。”

“多大了是不是还在上学啊”一奶一奶一问他。

“二十了，没上学了，”项西说，“我现在跟师父学茶呢。”

“学茶摘茶叶啊”一奶一奶一不太明白。

许主任在一边笑了“就是茶道吧，您大儿子成天琢磨的那个。”

“哦，明白了，”一奶一奶一点点头，“拿着个壶几个杯子来回倒水玩，那个还要学啊真是学什么的都有”

“哎，博衍，我看看你的厨房，”老婶儿在沙上坐着闲不住，又站了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往里看了看，“哟，你都不会做饭，还弄得这么全啊”

“装修的时候就都弄了。”程博衍回过头看着她。

“真一浪一费，”老婶儿啧啧两声，又往项西那边看过去，“是不是你做饭啊。”

项西没说话，老婶儿绕来绕去都在打听他俩有没有同一居，要不是碍于最后一点儿面子，她估计能直接进卧室看衣柜了。

“要不您做得了。”项西说。

老婶儿愣了愣，拿手在脸前扇了几下“哦哟，这孩子说话还挺冲啊。”

“比我强多了。”程博衍笑笑。

“就你话多，你要待不住你先回去，”一奶一奶一拿了个芒果敲了敲程博衍的肩，“给你老婶儿切一个，堵堵她嘴。”

“我可吃不了一个，我减肥呢。”老婶儿说。

“你跟我一妈一一人一半吧。”程博衍看了看老一妈一。

“行。”老一妈一点点头。

程博衍低头把芒果切了，去了核，拿刀一下下地在果肉上划着格子，项西坐在他身边没再说话。

从坐一姿他就能感觉得到项西紧张，而且很不自在，从来没跟“普通人”的家人接触过的人，冷不丁被放到了这种“见家长”的环节里

“你吃吗”程博衍把芒果递给老一妈一和老婶儿之后偏过头问他，“你跟一奶一奶一分一个”

“我吃不下了，”一奶一奶一赶紧摆摆手，“你俩分一个吧，一会儿我再吃你一妈一又要说我了。”

“吃呗，”老一妈一在一边笑笑，“我不说你。”

“我是真吃不下了，”一奶一奶一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怕你说啊。”

程博衍又拿了个芒果，慢慢切着，项西在一边全身难受地坐着。

他本来就不太适应这种不熟的人一屋子坐着的场面，以前平叔那儿来了人，他都会躲到外边儿去，现在不光要坐在这儿，还得尽量表现得像程博衍一样优雅和有教养，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眼睛该看哪儿。

除了程博衍把芒果递给他的时候，他偷偷掐了一下程博衍的屁一股表示自己很难受之外，就一直愣在沙上，背挺得笔直的。

“项西。”许主任突然在对面叫了他一声。

“哎，”项西一下蹦了起来，“阿姨什么事儿”

“给我沏杯茶吧，”许主任大概是被他吓了一跳，身一体往后靠了靠，“淡一些的。”

“好的。”项西一听这话，立马转身跑进了厨房里。

一进厨房，他一下就感觉放松下来了，手撑着案台闭上眼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烧水，洗杯子，搁茶叶。

“博衍，”老婶儿一边啃着芒果一边说，“你俩认识多久了啊，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