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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班,周颂才把电脑关机,韩飞鹭的电话就掐着点儿到了。他接通电话往外走:“我下班了,你在哪儿?刘姐大排档?这是个地名吗?我怎么知道刘姐大排档在哪,劳烦你把地址精确到几路几巷几号,或者直接个定位可以吗?真服了你了,微|信定位啊,你去找一找吧老年人。”
现在是下班时间,也是电梯使用最频繁的时间段之一。三架电梯前全都围着这栋楼里的职工。周颂略一观望,在心里估摸出轮到自己进电梯至少需要等五六分钟,他往东边看,楼道靠东邻着楼梯间的地方也有一架电梯,那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这架电梯是约定成俗的领导层专用的电梯。
周颂见那边无人排队,稍一犹豫就走了过去。对他来说,只要这几架电梯的功能没有区别,那搭乘电梯的人群就没有区别,除非是天梯搭乘不得,其他电梯均能搭。坐个升降梯都能区分出上下级阶层的人才是真正有毛病。
他抱着胳膊等电梯,无视旁边员工看过来的目光。电梯门很快开了,他抬脚往里走,才走了一步就紧急刹车,原地转身走开了。刚才电梯打开的瞬间,他看到粱桭和周灵均站在里面,粱桭拿着手机放在自己和周灵均中间,两个人不知道在看什么,应该没有现刚才想进电梯的人是他。
然而他低估了粱桭的眼力,没走几步就听到粱桭在他身后喊:“站住!”
周颂站住,千不甘万不愿回过身,笑道:“阿桭哥。”
粱桭用手挡住电梯门,探出身子看着他:“跑什么?回来。”
周颂只能拐回去,走进电梯,老老实实贴着轿壁站着,没敢看周灵均的脸:“大哥。”
他一进来,周灵均就盯着他一脑袋红,眉头皱得像是打了个死结:“头怎么回事?”
周颂染完就预知了被周灵均看到的后果,所以今天一天在公司都避免往楼上去,蓄意躲着周灵均,不曾想阴沟里翻船,自己撞到了周灵均面前。他低着头小声说:“我。。。。。。染了。”
周灵均神情很严厉:“我知道你染了,难不成还是你天生的?为什么染成这么轻浮的颜色?”
粱桭袖手旁观,露出一脸坏笑在旁看热闹。
周颂瞥见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嘴脸,灵机一动:“我和阿桭哥打赌打输了,愿赌服输。”
周灵均更为气愤,转头看着粱桭:“是你让他染的?”
火突然烧到粱桭身上,粱桭立马意识到周颂想拉他垫背,但他不敢拆穿周颂的诡计,因为他怕招来周颂日后报复。他有前车之鉴,以前周颂闯了祸甩锅给他,他又把锅甩回去,结果周颂记恨上了他,连续一个月找他的麻烦,让他战战兢兢地过了一个月的不安生日子。现在周颂长大了,手段只会比以前更恶劣,更不宜招惹。
为了铲除后患,粱桭只能做一回冤大头:“我,他,这,我和他闹着玩儿,谁知道他真的去染了。”
周灵均向来不过多叱责粱桭,当着周颂的面更是给粱桭保留威|信,再怎么不悦也只能抹去七八分怒气,道:“这次打赌输了你让他染红,下次让他剃成光头吗?明天带他去染回来。”
粱桭道声“好”,然后看着周颂磨了磨牙。
周颂扭过脸不看他,得意地挑起一侧唇角。
看到他奸笑,粱桭气不过,于是蓄意找他麻烦:“把衣服穿好,看你的扣子都开到肚脐眼了。”
为了贪凉,周颂的西装外套敞着,没有打领带,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庄重,但是距离露肚脐眼还有十万八千里。
周颂:“你管我呢,我凉快。”
周灵均闻言,把眉头一皱,怒气蹭蹭蹭回升:“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阿桭说的不对?整栋楼里能找出第二个像你一样衣衫不整的职工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面容不整衣着也不整,前些天还把同事的手机扔水里,上班这么久一点规矩都没学会,越来越自由散漫,尽学了些刁钻乖戾的坏脾气。”彡彡訁凊
周颂一声不敢吭,低着头默默把扣子系好。
电梯门开了,周灵均大步走出去,周颂和粱桭紧随其后。周灵均道:“现在看来让你自己一个人住是养蛊,没人看着你,你就放飞自我没了边际。晚上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搬去和我一起住。”
周颂一听这话,好似五雷轰顶,愣在原地好几秒。随后快跑几步一把扯住粱桭,和周灵均拉开距离,低声问:“怎么办?”
粱桭也有点慌,但气定神闲地瞥他一眼:“什么怎么办?”
周颂急道:“我不和你们——”
周灵均走得快,已经从一楼大堂玻璃门出去了,但是周围不停过人,人多眼杂。粱桭不等他喊完就捂住他的嘴:“你喊得再大声一点,我今晚就帮你搬家。”
两人走出写字楼,周颂道:“你敢帮我搬家我就敢住,我就不信你会比我好过。”
粱桭道:“放心吧,我来想办法。”说完就朝停车场方向去了。
周颂拿出手机,韩飞鹭来一条定位,他走到路边打了辆出租,把地址告诉司机,出租车立即风驰电掣地开走了。司机是个老司机,路怒症很严重,一边开车一边骂周围的车,路上不停急刹车,饶是周颂这很少晕车的,也在车上白了脸。
好不容易挨到下车,他站在路边深呼几口气才在马路两边的店铺里找‘刘姐大排档’,突然听到街对面响起一声口哨,他循声望去,看到韩飞鹭站在路边朝他招手,把胳膊挥的像个雨刷器。
他穿过马路走过去,韩飞鹭咬着一根牙签眯着眼睛看着他,直到他走到跟前儿了,才把牙签拿掉,指了指他的脑袋,问:“这是假套?”
周颂很自信地甩了甩头,昂起下巴:“真的。”
韩飞鹭:“。。。。。。什么时候染的?”
周颂:“那天在理店,你刚走我就染了。”
韩飞鹭还是不信,于是伸手去摸,撩起周颂一缕头仔细看了看,才相信周颂真的染了一头红。他看着周颂的脸了一会儿愣,才憋出一句:“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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