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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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不完全是你说的这样。你一直很好，好到让我惭愧。君培，我不能在没有足够爱你的qíng况下，让你一个人去承受压力。如果我不够坚定，那么由着你去对抗你父母的质疑、反对，我就是彻头彻尾的自私。到头来，我不能原谅自己。”

  室内出现一阵寂静。过了好一会儿，田君培轻声问：&1dquo;陈华是你能坦然对他自私的那个人吗？”

  任苒涩然地说：&1dquo;他是我十八岁时爱上的那个人，那个时候的爱qíng，其实十分盲目自我，像飞蛾扑火一样，就算预计到了后果，也做不到不爱。等我学会理智生活以后，已经不知道我是不是还爱他。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自己这么混乱的时候接受你的感qíng。”

  &1dquo;我明白了。我没体验过很深刻的感qíng，一向不喜欢任何混乱，总认为一切应该在理智控制的范围以内。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那个想法自负得可笑。你是我唯一一次不受理智约束的体验。小苒，所以你无须向我道歉。”他站起了身，替她整理一下散乱的头，&1dquo;我走了，好好保重。”

  田君培走后，任苒心里充满歉疚与难受，呆坐一会儿，躺了下去。

  她听到门开了，却懒得抬头，陈华拍拍她的肩，&1dquo;任苒——”

  她有无名的烦躁，将头埋入枕中，不理睬他，却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关切地说：&1dquo;小苒，是不是很难受？”

  她吃惊地睁开眼睛，现站在netg边的人除了陈华和父亲，竟然还有祁汉明、祁家钰和肖钢，连忙挣扎着想坐起来，陈华扶起她，将枕头垫到她身后。他对他的父亲以及家人照例神qíng十分平淡，并没有特别的招呼，安排好任苒，便走开了。

  &1dquo;祁伯伯，家钰姐，肖钢，你们怎么来了？”

  祁汉明说：&1dquo;听你爸爸说你受了伤，我们都吓坏了，当然要来看看。”

  祁家钰走过来，弯腰查看任苒的手臂伤处，她却注意到祁家钰腹部微微隆起，显然是怀孕了。祁汉明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解释：&1dquo;小苒，你还不知道吧，肖钢跟家钰已经结了婚，快当爸爸妈妈了。”

  她有些意外，可马上笑了，&1dquo;啊，太好了，恭喜你们。祁伯伯，家钰姐，你们快坐下来。”

  祁汉明与任世晏坐在一边，祁家钰在netg边坐下，&1dquo;要不是小宝今天要上学，我会带他来看你的。”

  &1dquo;不要带小孩子来看啊，烧伤的样子会吓到他的。小宝都已经上小学了吗？真快。”

  &1dquo;的确很快。”肖钢笑着说，&1dquo;这小子现在很有想法，他特讨厌我们再叫他小宝，如果不连名带姓喊他祈博彦，他就装聋作哑，根本不搭理你。”

  提起小孙子，这几年颇现老态的祁汉明眉间含笑，连连点头，显然开朗了不少。

  任苒不禁又惊讶又好笑，她对祈博彦的印象仍停留在他的婴儿时期。她努力想象一个读小学的孩子现在该是什么样子，可是在眼前竟然一下浮现出祈家骏从前的模样，从小到大，他碰到讨厌的事qíng，也是摆出一副不理不睬的表qíng。她的眼睛一下有些chao湿了。

  祁家钰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下戚然，转移了话题，&1dquo;昨天没出大事真是万幸，小苒，你的房子需要维修，出院以后搬到我们那儿住吧。”

  祁汉明也说：&1dquo;是呀，家里房子现成的，很方便。”

  任苒好不为难，不过没等她说话，远远站在窗边的陈华开了口：&1dquo;不必了，任苒得住一段时间医院接受治疗。我已经安排人去维修她的房子，等出院时，就能回家住了。”

  任苒连忙说：&1dquo;谢谢祁伯伯，谢谢家钰姐，就不麻烦你们了。”

  祁家钰也不勉qiang她，站起了身，转向陈华，&1dquo;家骢，请好好照顾小苒。任叔叔，我们先回去了。”

  陈华点点头，&1dquo;谢谢你们过来看她。我送你们出去。”

  任苒只见任世晏仍旧神思不定地坐在一边，一夜时间，他已经苍老憔悴了很多。她不禁担心，努力想找出点话题来，&1dquo;爸，家钰姐什么时候跟肖钢结婚了？”

  任世晏qiang打jīng神地说：&1dquo;家钰这两年和她父亲一起打理祁氏，又要照顾家里，实在是很辛苦。肖钢去年结束了在澳洲的公司，回国向她求婚，我们都为他们两个感到高兴。”

  &1dquo;其实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敏仪和我都看出来了，肖钢是喜欢家钰姐的，我们还拿他开玩笑，只有阿骏不相信。”想到这些旧事，她qíng不自禁微笑，可是能如此轻易回忆，又有一点吃惊，想了想，又问，&1dquo;那小宝现在是谁抚养？”

  &1dquo;阿骏去世后，敏仪很愧疚，不顾她家里人的反对，签字把小宝的抚养权jiao给了祁家。也幸好这样，给了阿骏的妈妈一个寄托。”

  &1dquo;那就好。”

  &1dquo;小苒，爸爸对不起你。”

  &1dquo;爸，这不关你的事啊。”

  &1dquo;季方平失踪了，我找不到她。如果你想追究她纵火和蓄意伤害，让警察去追捕她，我能够理解。”

  任苒吓了一跳，&1dquo;我没打算这样做啊。她当时只想放火烧房子，但没有蓄意伤害我的意思，动手之前她警告过我，让我出去。”

  &1dquo;她确实纵火了，而且带着汽油过去，尤其恶劣。”陈华已经回到了病房，冷冷地说，&1dquo;任教授，你应该知道，你的女儿一向善良得有些傻。该怎么追究季方平的责任，不需要拿来让她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