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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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世晏仍然无法放心下来。

  &1dquo;小苒，你和陈华&he11ip;&he11ip;究竟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离开北京？”

  任苒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下，收回来掠一下头，&1dquo;爸爸，过去一年多，他很照顾我，但我不可能一辈子让他那么照顾下去。我早就是一个成年人。任xing那么长时间，已经很过分，现在是时候好好生活了。”

  &1dquo;我看的出来，他是爱你的”

  &1dquo;爸——”任苒呵呵笑了一声，&1dquo;你忘了吗？以前我离家出走，跟他同居，你到广州劝我回家时对我说，祁家骢并不一定爱我。虽然他现在叫陈华，不过你应该跟我一样清楚，他还是他。”

  任世晏没料到她提起如此遥远的往事反驳他，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1dquo;进去坐吧，外面太热。”

  任苒关上阳台门，请父亲坐下，给他端来一杯茶，&1dquo;我知道你总想有个人爱我，好好照顾我，你才能放心一点。没事的，爸爸，我一个人生活也能照顾好自己。”

  任世晏叹扣气，&1dquo;这么多年，我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从你去澳洲留学开始，你就是自己照顾自己，去年你出了那么多的车祸，我本该把你接回身边的。不过，当时方平跟我&he11ip;&he11ip;有了很大矛盾，我怕把你接回Z市后，反而会gan扰到你的治疗，只好把你留在北京，你不怪爸爸把。”

  任苒没料到父亲会直接讲起他的第二次婚姻出现问题。她摇摇头，迟疑一下才说：&1dquo;我不是已经好了吗？别说那些事了。爸爸，你和季律师&he11ip;&he11ip;”

  &1dquo;我们相处得很不好。我甚至跟他提出，与其这样下去，不如离婚。但她不同意。”

  任苒并不祝福父亲的第二次婚姻，可也从来没希望过他们婚姻破裂，&1dquo;既然她还重视婚姻，你们还是尽量好好沟通吧。”

  &1dquo;沟通？”任世晏摇头，&1dquo;我们之间的沟通总能演变成争吵，她说除非我把祖宅过户给她，她才相信我有维持婚姻的诚意；如果要离婚，也得把那所房子给她，她才可能同意，还怎么沟通得下去？”

  任苒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父亲。

  &1dquo;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房子是任家几代传下来的产业，我早说过要把房子过户给你，不可能给别人。不过你留学出去时，那里正面临重规划，冻结了过户手续。后来你回国了，我每一次准备叫你回来办手续，她都认为我是蓄谋转移财产，必定要跟我吵闹不休，这件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任苒的确向父亲提出过要求，就算他结婚，也不可以带季方平住进家里的祖宅，不过她根本不是从财产角度考虑，而是单纯不能忍受曾破坏她母亲幸福的女人占据他们一家人幸福生活过的地方。她没想到这一点成为他们夫妻的矛盾焦点，此时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1dquo;小苒，这事跟你完全没关系。我和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有很多问题，我愿意息事宁人，主动去把眼下住的房子写成她的名字，她还是不gan，她揪住祖宅不放，只是借题挥而已。”

  &1dquo;那现在怎么办？”

  &1dquo;要不是不想弄得满城风雨，我早就分居图个清静了。”

  任苒知道，父亲现在担任着Z大的法学院院长职务，又是全国政协委员，名声早已经不限于专业领域。以前他在没担任要职时就曾传出婚外qíng，不得不远走他乡避风头。如果在年过五旬以后，第二次婚姻破裂，对他名誉的损害不可小觑。

  她只是苦笑，&1dquo;你们&he11ip;&he11ip;婚外都恋爱了八年之久，好容易结婚，怎么婚姻反而这么不稳固。”

  &1dquo;我这一生，在感qíng问题上十分失败。”任世晏如同在法庭上总结陈词一般，给自己下了一个结论，&1dquo;所以我更希望你能幸福，小苒。”

  &1dquo;幸福？”任苒重复着这个词，&1dquo;我的愿望没那么奢侈，能够尽量过得开心一点，充实一点就可以了。”

  &1dquo;小苒，我带来了一些东西给你，都是你妈妈留下来的。”

  任世晏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个陈旧的木制饰盒。他先打开饰盒，先取出一枚金戒指，戒面镌刻着一个福字，&1dquo;这是你奶奶带过的戒指，我跟你妈妈领结婚证后，奶奶把这个给了她。以前大家都不讲究买结婚戒指，这个能算吧。”

  任苒一下记起，在她家的祖宅里，季方平曾得意地对她举起左手，亮出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告诉她，她的父亲已经向她求婚。那个景象刺激得她险些做出前所未有的bao烈举动。将当时怀了身孕的季方平推下楼去。现在想起来，她心底仍有痛楚，伸手触一下那枚金戒指，什么也没说。

  任世晏再取出一串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细细的白色金属链子上悬着一个棱柱状蓝色水晶，周围镶了碎钻，&1dquo;这是我第一次去香港时，在机场免税店给你妈妈买的。当时手头太拮据，只买得起这种人造水晶，不过你妈妈很喜欢。”

  &1dquo;我记得妈妈经常戴这条项链，”任苒几乎想跟小时候一样咬上一口，体验长存于她记忆之中的那份冰凉坚硬的感觉。可是那样大概会吓坏爸爸，她只能摩挲着延长链坠子上那个小小的天鹅标志，&1dquo;小时候我喜欢扯着玩，妈妈总是嘱咐我要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