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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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在阳光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太阳的金光洒在他脏污的乞丐服上、落在他怀里那只已经有些臭了的鱼的鱼鳞之中。

  他挣扎着站起来，浑身上下传来一种熟悉的，被殴打过的疼痛。

  这没什么，作为乞丐，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

  只要有了鱼，猫猫明天说不定就能和他一起出门了。

  他可以带猫猫一起去小镇外的王婶家里帮忙摘苹果，然后能换来几个馒头吃。

  想到家里的猫猫，金黯淡无光的双眸之中瞬间溢出光彩来。

  他抱着鱼，脚步一深一浅地向着小镇外挪去，在阳光下，满是泥泞的身体也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他的猫猫，是一只浅灰色的小猫。

  它有着特别漂亮的蓝色眼睛，颜色像是，像是……像是太阳很大的时候的天空。

  那天，捡到他的老乞丐死了，他听到草丛中传来细微的声音。

  猫猫站不稳，跌跌撞撞地撞到了他的脚上。

  猫咪很小，很软，很暖和，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泡在了暖和的热水中。

  他决定要养大这只猫咪，就像老乞丐养大了他一样。

  清水镇外有一个废弃的教堂，这里是金的地盘儿，以前有一个老乞丐和他一起居住在这里。

  现在有一只猫猫。

  猫猫有着一身脏兮兮的灰色长毛，毛有些打结，他蜷成一团，窝在金给他编织的麦草窝里。

  “咪咪，我回来了！”金的声音略微有些虚弱，但这并不妨碍猫咪听到。

  只见躺在麦草窝里面的小猫耳朵动了动，然后浑身的毛炸开，湛蓝的双眸之中满是慌乱。

  叶玫确信自己是死了的！

  但也不至于死了之后尸体都臭了，还不给埋吧？

  小猫咪吸了吸鼻子，然后本能一般的，用双爪凭空刨了刨，像是在掩埋什么东西。

  他是在上班的路上出车祸而死。

  用难听点儿的话来说，是一时之间上了头，用好听点的话来说，他见义勇为，用自己的命拯救了一车小学生。

  在那辆司机疲劳驾驶的大卡车向着他们这边开过来的那一刻，他面临着那个无解的电车难题。

  不同的就是，他不需要等待着别人去做这个选择，而是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

  然后他就开车向着大卡车撞了过去。

  实际上在转动方向盘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但手脚不太听使唤，油门儿踩得死死的，双手也握得紧。

  车子加前进时，他想到了很多东西，想到了作为师范生的大学四年，想到了看清现实放弃成为一名教师的痛苦。

  撞击声传来的那一刻，他脑海里面的走马灯刚好停留在进入大学上第一节专业课时，老师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同学们，何为师范？’

  ……

  “咪咪，你能站起来了！”

  一股带着铁锈味和鱼腥味的恶臭扑鼻而来，没等叶玫有什么反应，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腾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