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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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败北人之日，便是他易鼎登极之时。

  见他半晌没有声，刘管又开口道：&1dquo;节度使固然求贤若渴，更礼贤下士，但这个袁汉鼎，与慕氏关系匪浅，犹如一家，恐怕不大可能会被您所用。何况，河西如今也不缺良将。节度使与其延揽这个袁汉鼎，还不如&he11ip;&he11ip;”

  他想说的另外半句话，有些不大方便开口。

  河西内部，如今还剩一个隐患，那便是土人。

  面对这些顽固的土人，就连一向无往不利的节度使大人，也有些一筹莫展。

  据刘管观察，被节度使送走了的夫人，倒似乎可以用作与土人打交道的突破口。

  但这一点，自己能想到，以节度使的心思，不可能没有察觉。

  他有点不明白，为何节度使不好好加以利用，反而把人给送走了。

  但这种夫妻之事，自己一个外人，似乎也不便开口。且既送走人，必有他另外的考虑。

  刘管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谢长庚，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仿佛沉浸在了某种思绪里，叫了一声：&1dquo;大人？”

  谢长庚回过神来，&1dquo;哦”了一声，看向刘管，点头道：&1dquo;我知道了，劳烦。”

  刘管去了后，管事回到节度使府，见谢长庚，禀道：&1dquo;照大人的吩咐，小人以大人之名，将长沙国的人引入驿舍落脚了。”

  &1dquo;领队袁将军叫小人转话，道他带来了长沙王慕宣卿给大人的亲手书，盼大人尽快拨冗，予以接见，他不胜感激。”

  &1dquo;除了这个，还说过别的没有？”

  管事摇头，忽然又想了起来。

  &1dquo;是了。还向小人问及了翁主。小人照大人的吩咐，没提翁主已经回去的事，只推说小人不知。”

  管事说完，见他神色冷淡，也没再问别的，便躬身告退，却又被叫住，叮嘱了一番。

  管事十分惊讶。

  这几年，也时常有朝廷官员被派来河西公干，全部是由节度使府的相关属官接待，按朝廷制度而行。

  这一回，管事实在不懂，节度使为何会如此&1dquo;款待”那个来自长沙国的袁将军。

  但吩咐了下来，管事自然照办，匆匆告退，前去安排。

  第二天的清早，一个貌美女伎被管事带到了谢长庚的面前。

  女伎跪在地上，惶恐地道：&1dquo;大人，非奴不从大人之命，是那位袁将军不要奴作陪。奴百般勾引，又跪地哀求，道若被赶走，大人便会责罚奴服侍不周，他便叫奴留下，自己出去和人一屋。奴实在没有办法。奴无用，求大人恕罪。”

  谢长庚命女伎下去，临窗而立。

  管事实在摸不透昨晚这场安排的用意，等了片刻，见他不说话，便冲他背影问道：&1dquo;大人，今日可否见他？早上他见了我，又问大人何时见他。”

  谢长庚转过身，神色冷淡：&1dquo;不急，叫他再等个几天。”

  袁汉鼎在驿馆里焦急地等待了三天，度日如年。到了第三天，终于等到会面的消息，立刻出。

  谢长庚是在节度使府的议事堂里见他的，但周围没有别人，只他二人。他坐在案后。袁汉鼎向他见礼，呈上了来自慕宣卿的亲手书。他拆开，随即请袁汉鼎入座，脸上露出笑容，说道：&1dquo;前几日颇多事务，今日此刻才得以脱身。怠慢了袁将军，袁将军勿怪。”

  袁汉鼎恭敬地道：&1dquo;节度使客气了。今日能够得见节度使之面，转上殿下手书，我已十分感激。”

  谢长庚浏览了几眼，放下书信，笑道：&1dquo;我与长沙王本为郎舅，如同家人，便有龃龉，也无隔夜的仇，长沙王何必如此客气，叫你不远千里跋涉来此。他的心意，我领了。你若不嫌我这里地偏人鄙，不妨多住几日。礼尚往来，正好也容我备些薄礼，等袁将军走时，劳烦带回献给长沙王。”

  慕宣卿在信里，除了为他之前带自己妹妹出京一事向他表谢之外，也提出这趟希望能将妹妹一并接回的愿望。

  袁汉鼎在焦虑和猜测中等了三天，此刻终于见到了谢长庚的面。

  他本以为会受冷待，乃至羞辱，便如前次谢长庚去长沙国时待遇相似。没想到对方谈笑风生，一副过往不计的模样，不管是真是假，此刻，长久以来，埋在袁汉鼎心底的对翁主的关切和心情的急迫，再也无法抑制。

  见谢长庚绝口不提，他开口道：&1dquo;多谢节度使美意。我出行之前，殿下再三叮嘱我代他转话，盼节度使予以方便，容我代殿下接翁主回去。殿下信中想必也提及此事。殿下命我转告节度使，倘若翁主能回，殿下倾力酬谢。只要能拿的出，绝不吝惜。”

  他说完，屏住呼吸，望着谢长庚。

  谢长庚注视着袁汉鼎，和他对望了片刻，说道：&1dquo;倘若我告诉你，你来晚了，她人已不在此地。就在前些日，我奉太后之命，又将她送回上京与太后作伴，你长沙国将如何？”

  袁汉鼎的心脏咚地一跳，脸色微变，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1dquo;她是哪天被送走的？”他脱口便问。

  谢长庚淡淡地道：&1dquo;怎的，你想半路拦截，将她带走？”

  这一刻，被人一语道出了心思的袁汉鼎，心情是无比的纷乱，又无比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