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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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一招都过不了，更别提两招了。一向自诩为智力选手的弥生遇到了睁眼以来的最大危机。

幸亏边上有人凑过去低声耳语几句，少年的表情冷了下来，倒是不再执着于练刀了：“你要走了？不陪着我读书练武了？”

弥生当下跪在地上道：“父母罹难，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妹妹，如果我这个时候还自顾自去做喜欢的事情，那家中生计怎么办？妹妹怎么办？请少主原谅！”

他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让人免礼，弥生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能站着谁也不想给人跪下不是？源次郎向内室走去，迈了两步回头对弥生喊：“跟上来！”

少年几步走上延廊，当下就有守在边上的家臣跪下帮他把鞋子除下来摆好，这些以前都是弥生的活儿，现在他无比庆幸自己辞职的主意——现代人有几个能突然变得如此有“服务精神”的？随便几个小小的疏忽就怠慢了主人，到时候小命能不能留得住就是两说了。

弥生跟在最后面，自己将鞋子放好后仍旧跪在幛子门外的延廊上，已经进屋的少年声音微怒：“呆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给我进来！”

他立刻乖乖的换了个地方跪。没办法，忍者的社会地位近乎同倡优商贩类似，不少几代侍奉真田家的仆人都敢给自己脸色看，小心谨慎总无大错。

源次郎从刀架上取下自己平日珍爱的打刀，慢慢拆下卷柄和贯目后拿着纯白的棉布力道均匀的擦拭浮油。他边擦边对弥生道：“你来我身边也有四、五年了吧？就这样一点也不顾惜我们之间的情分吗？”

妹妹的婚事

这话怎么接都不对。少年明显是在生气，也许是气小伙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离开，也许是气弥生把家族和妹妹看得比他还要重，总之少爷他心情很不爽！

弥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跪在那里。秋日的凉风穿过庭院，卷起树梢上的叶子悠然落下，池塘边的惊鹿笃、笃、笃响过好几次，无端将庭院衬得愈加静谧。

过了很长时间，源次郎终于重新给爱刀上好油又装回去，他低头声音哽咽的说道：“你能来这里道别，想必父亲已经同意让你离开了，还留在我身边的同伴只剩下平八郎一个，你回去后可千万要活着呀。”

弥生笑着抬头对他说道：“少主有命，敢不听从？等将来您成了真田家的家主，我还要回来向您宣誓效忠好成为一名武士呢！”

少年也笑了起来，他将刀收进白桦木的刀鞘里，小心翼翼的把它重新安放在脚架上，又从最下面一排取下一振短刀郑重的交给弥生：“这是我母亲嫁入真田家时带进来的诸多陪嫁之一，虽然是无铭刀，但也很实用。你现在不是武士，胁差以上的刀都不能佩戴，这短刀便先送给你好了，等将来我成了家主、城主甚至是你再带着这短刀回来换取真正的武士刀吧！”

“那一天会有的。”这么乱的世道，少年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对了！”源次郎伸手拍了下脑门：“你上次所说的书我给你找到了，可费了我老大的劲儿呢！可惜是遣使们直接带回来的还没有翻译，会读得很辛苦。你藏在衣服下面带出去，别让人看到了。医书什么的，平日里也是白放着落灰长虫，只要你出门的时候别被抓到，不会有谁去在意书库里少了什么的。”

弥生愣了一下，幸亏自己低头跪在地上，没让人看到他此时脸上的错愕。前主曾向少年借书这件事不大不小，可他脑海里却一丝记忆也没有，此时源次郎突然提起方才想起是什么情况——这书并不是前主自己要看的，而是替姻亲寻找。想来已经过世的便宜母亲同外嫁的阿姨之间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长子冒险向贵族少爷借书。不过消息既然没有传出去，那么东西该怎么用就全凭自己操作了。

弥生收好源次郎递过来的短刀，又磕了个头才算是和小主人彻底告别。

话不多说，他立刻返回仆人居住的院落找到水户，再次郑重向管家道谢又交代了水户将被收做名义上的养女后才带着妹妹离开了真田家的主宅。

返回漩涡族地时已经错过了午饭时间，看族人的动静似乎忙忙乱乱根本没谁发现前族长的遗孤们跑出去浪了大半天，更别提会好心的送饭留饭了。

弥生从得到的赏赐里翻出一包点心递给妹妹，小姑娘打开雪白的浮浪纸小心翼翼捏起一只细白的果子咬开慢慢吃了下去，吃得急了连嘴边沾上白色糖粉也没注意。

水户吃了两只点心后就不肯再拿，她将纸包塞给弥生：“哥哥也吃！听说受伤的人都要好好补一补，眼下你也能经常在家了，我明天就和族人一起进山打猎。”

妹子，哥没白疼你！弥生被她的猫儿眼萌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抓起一只白胖的点心塞进嘴里随便咬了咬咽下去就算吃过东西。他理了理思路，拉着水户走进家里，小心翼翼左右看看没什么人在附近监视这才放心把包袱藏了起来。

水户一脸生无可恋的看向他：“哥，你是不是傻了？漩涡一族大多都是感知型忍者，想知道有没有谁监视只需要把查克拉放出去转一圈就知道了，你像只老鼠似的左右乱看反而很奇怪啊！还有，哪个忍者会把重要物品藏在无法随身携带的地方啊咱们家就是靠贩卖各种封印卷轴吃饭的，你居然！”

少年的动作猛地顿住，一脸呆滞的转向妹妹。在水户看来就像是一只突然发现自己做了蠢事的大号猫咪尴尬的不知所措，表面上还想维持着正常表情，心里却早就已经慌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