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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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了。

  又是许书然吗？

  好吧，事到如今，就算他知道了也无可无不可了，这无法改变他们各自选择的路。

  聂非非睁开了眼。她想她并不是给自己找理由好再一次同聂亦相对，只是，这事，既然他知道了，他们总要谈谈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要么就是下个星期，或者下个月，没有必要将事qíng拖到那么远。

  聂亦像是早知道她装睡，看到她不含一丝睡意的清澈双眼时也并没有惊讶。他坐在病netg旁边，倾身靠她很近，很专注地看着她。对上他的目光时她心里微颤，但只是一刹那，她立刻找到自己的声音：&1dquo;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也不是我的错，你也不能，不能责怪我&he11ip;&he11ip;”她没有想过会和聂亦谈起这件事，她从没有准备过，她是将语声伪装得很平静了，但那毕竟是她心中隐痛，此生难愈，再提及时无论如何难以从容。她错开他的目光，将脸转向了另一边，入眼只看到一面雪白墙壁。

  半晌，她听到聂亦开口：&1dquo;你对我有多失望才会瞒着我。”声音有些低哑。

  她看着墙壁：&1dquo;我并没有&he11ip;&he11ip;”

  她的手指感知到聂亦手指的温度，接着是他的嘴唇。&1dquo;是我的错，”他打断她的话：&1dquo;我不是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赶紧偏过头来，却并不能看清聂亦的表qíng，只能看到他低垂的眼。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他的第一句话其实并不是个疑问句。然后她听到他向她许诺：&1dquo;非非，我不会再离开你。”

  她的眼皮猛地一跳，是的，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早料到了。

  那时候童桐问她为什么不让聂亦知道，她告诉她因为聂亦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一旦他知道，这婚就不用离了。童桐睁大眼睛问她，那不是很好吗？

  她明白童桐为什么会那样说。世上的婚姻，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因为纯粹的爱qíng，这才是人间现实。世间多的是因利而成、因需而成、因不得已而成的婚姻。但她想，那不应该是她同聂亦。若他们的婚姻只是因聂亦的责任心而不得不维持，不幸的会是谁？受侮rǔ的又是谁？

  不能那样的。

  她愿意让他幸福。也希望自己将来能幸福。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聂亦：&1dquo;没有必要的。”缓了缓，又道：&1dquo;你来之前，许书然向我表白了。”

  聂亦猛地抬眼。她观察他的表qíng，看到他眼中的吃惊。她想，至少许书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这很好。她从不爱撒谎，但此时却不得不撒一个谎，好让彼此能够真的彻底结束，不留余地，没有退路。

  聂亦，我知道你的痛苦，她认真地看着他，在心里轻声道，我知道你并不太擅长感qíng这种事，你一直觉得这方面我懂得比你多，那么这次就请完全地信任我，如果你不知道正确的路在哪里，让我来告诉你。

  她看着在震惊中有些茫然的聂亦，从他的掌心里收回自己的手指，手肘撑着netg铺坐了起来：&1dquo;我答应他了。”她微微抿起嘴角，状似平和：&1dquo;聂亦，你不能再在我的身边待着了。”

  寂静似一幅紧绷的白纱，裹着暮色笼住房中每一寸。好一会儿，她听到聂亦低声：&1dquo;这样。”然后看到他坐回沙深处拉开了彼此距离，又过了几秒钟她听到他问她：&1dquo;所以，你最后的决定是&he11ip;&he11ip;”他停了停：&1dquo;你还是希望和他在一起，是吗？”

  她轻轻点头，轻轻应声：&1dquo;嗯。”

  又是一阵安静。

  十秒钟后，她听到聂亦重开口：&1dquo;可是聂非非，你不是说你要给我非常好的爱qíng？”

  她猛地抬头看他：&1dquo;是谁&he11ip;&he11ip;”

  他打断她的话：&1dquo;你不是说要给我幸福？”

  她本能反驳：&1dquo;我什么时候&he11ip;&he11ip;”

  他根本不让她说完一个句子：&1dquo;你不是爱我爱得毫无底线？”

  她立刻闭上了嘴，震惊地看着他。

  他面无表qíng，他的语声中已完全没有了方才握住她指尖的温柔：&1dquo;你告诉谢仑，说你爱着我。你爱着我，最后却选择了许书然。聂非非，你让我很混乱。”他竟像是在责怪她，像是一边困惑一边讽刺她：你这样混乱，让我也跟着混乱，你所谓的爱原来就是这样。

  她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1dquo;你是在生气吗？”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深不可测，那像是一种审视。

  她僵着身体，视线无目的地落在正前方的墙壁上，良久，她喃喃道：&1dquo;聂亦，你没有资格生气的。我喜欢你。”她说：&1dquo;我最喜欢你，你和其他所有的人都不一样，我告诉过你这个对吧。其实不是的，我爱着你，我最爱你，你和其他所有的人都不一样，那时候我是想说这个。”她依然看着墙壁，没有移回目光，勉qiang笑了一下：&1dquo;可是，不能让你有压力的对不对，你说你没有见过好的爱qíng，也厌恶别人在你身上的贪心，我呢，我也是对你很贪心的，可是不能让你现对不对，不能吓到你对不对，我想我要配合你的步调，我要循序渐进。我的爱是怎么样的呢&he11ip;&he11ip;”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着说着就掉了眼泪：&1dquo;我的爱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我希望在一起的日子我能带给你快乐，你要离开的时候我能成全你的幸福，你选择了别人，那么我就放手，这样即便这段感qíng对我来说结局不太完美，回忆也是美的，我说过我要给你最好的爱qíng，我没有食言，可你为什么要生气呢？”她苍白疲惫的脸上满是泪痕，她的声音低哑哽咽，但她像是全没有注意到，她蹙起眉毛，像只是疑惑，并没有痛苦伤心：&1dquo;你希望我怎么样呢？”她轻声问他：&1dquo;你希望我毫无体面地去同另一个女人争夺你，以此来证明我对你的爱？你希望我告诉你我对你的那些可怕执念和私yù，还是你希望我&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