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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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辩中（第1页）

“贵兰，你冷静些，我们现在是要弄清楚这件事的原委，你这样一死了之，自己到是解脱了，可对事情又有何益呢？”王大伯走到黄贵兰身边，低声劝慰。黄贵兰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见她这副样子，王大伯心中自不好受。

“事情的原委？事情的原委不就是白华杀了我儿子吗？”黄贵兰哭哭啼啼，真个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她微微挣扎，可被几个人拦着也不好动弹，只得又道：“他们到现在都还不见人影，我看多半是早跑了！”

“对啊！白华到哪儿去了！”

“不止白华，就连阿鹰、丹馨他们几个人也没看到！”

黄贵兰的样子本就惹人怜惜，此时一语更是引得人群议论纷纷，众人四处查看，都没有看到白华几人。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半晌也没看到白华几人，村民们内心已开始偏向了李二狗几人。

“杀人偿命！王大伯，让我带几个人去将白华他们抓回来……”

有村民在下去叫嚷，还有几人纷纷响应。

王大伯脸上白花花的胡子抖了抖，半晌也没下决断。巴托虽不是他王家子弟，可素来少年老成，深得村里几个老人家的喜爱，就连白华，他们也只是认为过于活泼了，不会觉得反感，只会觉得可爱。现在一听他们卷入了人命官司，他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一听要去抓他们，更是不忍。

他放眼望去，人群中叫得最欢腾的是几个黄家的子辈，此时身边的一位黄姓老者也在王大伯的耳边道：“王哥儿，要不然先叫人把白华他们带回来吧！”

黄贵兰虽然被逐出了黄家，可毕竟血浓于水，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一到关键时候，黄家马上就站了出来，就像此时人群中的几个黄家青年和身边的黄姓老者。王大伯暗暗叹了口气，巴托，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他握住拐杖的手都隐隐颤动，狠着心，朗声道：“黄平，你带几个人去，将白华他们带回来吧！”

“是！”

那黄平等这句话很久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几个青壮聚到他的身边，一起向人群外走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来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人群纷纷散开，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是白华、阿鹰等四人。

“白华，你这个妖女，杀了黄三儿，正好回来偿命！”李二狗看到白华，脑袋不禁一缩，但转念一想，大庭广众之下，白华还敢行凶不成？又壮起胆子，色厉内荏地吼道。

白华听到李二狗的声音，刚要回嘴，一只手挡在了她的前面，巴托拦住她抢先道：“白华头上的伤就算是白华打的，可你开口闭口妖女，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李二狗道：“她扔出的石头会自动回到她的手里，石头飞在空中还会拐着弯打人，如此妖术，只准你们做，还不准我们说吗？”

“这就是妖术？”巴托心思急转，表面上却冷冷一笑，顺着思路，口中已有了说辞：“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仗着人多势众欺凌弱小，难道我们还不能反抗？说们反抗一下，你们就说是妖术，照我看，这不仅不是妖术，还是仙术，是老天爷看不过你们为非作歹，借我们的手处罚你们！”

“你！”巴托言辞犀利，李二狗一个不学无术的地痞，一时之间哪能说得过他？涨得脸红，也憋出一句：“难道你们杀了人还有理不成？”

“自然有理！”巴托此时已理顺了想法，声音掷地有声，恭恭敬敬向着祠堂敬了个礼，道：“我们先不论白华这是仙术还是妖术，但凡事都要讲个前因后果，你们只说白华打死了黄三儿，可白华为什么打黄三儿，你们怎么不说？今天当着老祖宗还有大伙儿的面，我倒要问一问，难道说有恶人来了我们家，欺凌我们的妻儿，打骂我们的兄弟，而我们只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任由他们欺凌打骂？这是老祖宗教我们的处世之道吗？如果是，这样的祖宗，不敬也罢？”

“巴托，休要胡说，有歹人来袭，我们自然可以反抗，老祖宗也是这样教导的！”有族老听了巴托的话，马上说到！

“是了，那我们反抗黄三儿，又有什么错！”巴托脸上浮出笑容，问道。

他此举实属诛心。凭良心讲，黄三儿一伙儿虽然在村子中做了不少坏事，可真要说天怒人怨也不至于。可如今事涉白华生死，也不得不如此。他话中每说一句，就带一个老祖宗，让人觉得反驳他就是反驳老祖宗一般，想回嘴都不能。

巴托说着话，就向李二狗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势压得李二狗张口结舌，吹胡子瞪眼，就是说不出话来！

“哼！好一个巧舌如簧！”眼看着巴托将李二狗说得词穷，一个汉子从人群走出来，生的高大壮硕，眉宇间却透着几分精明，正是黄贵兰的大哥，黄三儿的舅舅，黄贵林。

“大哥！你……你要为三儿报仇啊！”看到黄贵林出来，黄贵兰一瞬间找到了主心骨，连滚带爬扑到了黄贵林身边哭诉。

黄贵林心头一颤，多久了？有多久了？他自小和这个小妹亲近，哪怕黄贵兰被逐出了家门，他明里暗也没少帮扶。可黄贵兰因被逐出家门家规所限，已经十几年没有叫过他大哥，不想今天情急之下却喊出了口，可想她已全乱了心神！一瞬间，因为黄贵兰这一声呼喊，黄贵林好像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拉着自己衣角要山果吃的小妹。

可转过身他回过神来，黄贵兰已被逐出了黄家，现在又这么多人看着，黄贵林只得狠下心肠扳开黄贵兰抱住自己的手，道：“贵兰，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三儿报仇！可你也要记得，你已经不是黄家人了，我也不是你的大哥！”

黄贵林的话让黄贵兰神情一怔的同时，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但黄家家教之严，可果不这么说，不只帮不了黄贵兰，说不定明天自己也被逐出了家门！可毕竟血脉亲情，黄贵林越爱惜黄贵兰，此时就越觉得对她有愧，今天越要为她出头！

整理好心情，黄贵林转过身，直视着巴托的眼睛，咄咄逼人，道：“不管黄三儿做了什么，我只问你们是怎么将他打死的……”

黄贵林话气一顿，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们只是四个人，还有两个女人，黄三儿他们却有八、九人，到最后你们不仅毫无损，反而打死了黄三儿。我可不记得你们中有谁学过什么把势！”

巴托心头一阵迟疑，这正是他之前不愿提起这个事情的原因。白华用飞来石将黄三儿打死是事实，而飞来石是这些普通村民无法理解的，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一旦坐实了白华用的是妖术，他们就是妖人，与黄三儿之间孰是孰非就不重要了，村民对妖术的恐慌就能将他们淹没！

黄贵林是村中出了名的聪明人，在村中素有声望，巴托之前早有所耳闻，但没有利害关系，无法见识，不想第一次见识，就让黄贵林点到了死穴！他现在可不仅仅是要白华一人偿命，而是四人一个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