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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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山谷偶遇（第1页）

“哗啦~~哗啦~~”

潺潺的流水声在宁静的山谷中回荡，山野中开放着的野花，知名或不知名，星落在各处。山谷周围低矮的山丘并不险峻，茵茵的山坡衬托着山谷内一派和谐的村野安谧。

一条小河如玉带缓缓从山谷外流淌进来，河水将将及膝，清澈见底，河床上浑圆的鹅卵石印着波光反射出粼粼的五色光辉，如同天边的云霞。

“呵呵呵……”

几个女子端着木盆，盆中放着浣洗的衣物，口中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沿着河边的小径缓缓行来。她们个个容貌娟秀，虽是布衣荆钗、素面朝天，清丽的长相没有乡村女子的土气，反而透着世股世家女子没有的青春活泼，灵动。

她们看着十五、六岁，豆蔻年华，却有好几人都挽起了髻，作妇人打扮。在这样偏远的山野，村民生活不易，女子十三、四岁就嫁为人妇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这些女子明显还没有适应自己新的身份，一路嬉笑打闹，且行且缓，好半晌才走到了河边。

“丹馨，你和巴托什么时候成亲啊？你看我们可都是走到了你的前面，你们订婚了这么久，怎么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白华敛起自己的裙角，蹲在一块正好方便自己汲水的河岩上，侧脸问道。

丹馨蹲在她的旁边，正将木盆中的衣物取出来捣洗，听到白华的话，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羞怯的笑容，道：“快了吧！巴托正在请要帮我家翻砌一下，等屋子修好，我们就成亲！”

若说漂亮，白华在一群女子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丹馨虽也长得不错，可怎么也不会给人惊艳的感觉。可当她一笑，洋溢在脸上的幸福就像画龙点晴一般，令她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顿时将白华比了下去。见她一提到巴托就微微泛红的脸蛋，就连身为好朋友的白华看了也忍不住妒忌，怪叫着开始起哄：“呦呦呦……知道巴托对你好！看你那副样子，我看呀，你们成不成亲也不重要了，因为有些人的心怕是早就已经飞到巴托家里去了……”

白华的话还没说完，丹馨的俏脸已经红得如夕阳下的火云。白华在她们一群女孩子里出了名的牙尖嘴利，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平日里丹馨就吃尽了她的苦头，见她现在又有了作恶的萌芽，作势就向白华扑去，叱道：“死丫头，又要乱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白华没料到丹馨会突然向她扑来，不等她回过神来，丹馨已扑到了她的身前。白华身子向后一撤，脚下却踩了个空，失去平衡落进了河里。

一见白华掉进水里，丹馨慌了，赶紧伸手去拉。河水虽然不深，可白华猝不及防之下还是狠狠灌了几口水，被丹馨拉起来还止不住地咳嗽。

“白华，你没事吧！”丹馨拍着白华的背，关切地问道。

丹馨没有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悄无声息地浮上白华的嘴角。死丫头，还敢偷袭我！白华抿了抿嘴，故意背过身，以免丹馨现自己脸上的笑意，等丹馨再将她拉过来，她一把拉住丹馨，另一只手伸进水里，掬起一捧水，向丹馨脸上泼去。清凉的河水浇了丹馨一个透心凉，全身都湿透了，她终于回过神来，道：“好呀！原来你是在骗我……”

丹馨捥起河水，马上向白华展开了反击，可白华本来就站在水里，“弹药”充足，丹馨哪里是她的对手，索性也跃身跳进了水里。旁边几个本来安安份份捣衣的女子被她们的战火波及，也纷纷加入战团。清澈的河水从一双双纤纤素手中飞出，在空中映着阳光的曦色，如同七彩的霓虹。凉凉的河水将女孩的衣物浸湿，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既旖旎又显得天真烂漫。

半晌，打闹累了的几个女子精疲力竭地坐到河滩上，享受着阳光撒在身上带来的暖暖舒适感。

“噫！那是什么？”一个女子目光无意间向着河流上游的某处一扫，惊讶道。

“怎么了？”有人闻声站起来，向她说的地方看去。

这条河流是从山谷的一端流入，横穿整个山谷再从另一端流出。河道在入谷不远的地方拐了一个弯，水势因此变缓，河道因此变宽，形成了一大片白色的鹅卵石铺就的河滩。那里河水更浅，不是浣洗衣服的理想地点，却是几女平日嬉玩的圣地。她们来时还有意无意看过那个方向，并无什么异样，此时白色的河滩上却好像正趴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同样白色的长袍，几乎和河滩混成了一块儿，也可能是他一直就趴在那儿，而她们没有现。

白华好奇心最大，拉了拉丹馨，道：“我们去看看！”

不等丹馨考虑，几个听到白华提议的女孩已经率先跑了过去。丹馨一看，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走近了，几女终于看清了那个人。这是个男人，或者说男孩，看他的身材年龄最多也就十五、六岁，与她们年龄相仿，虽然伏面趴在潮湿的河滩上，可他修长的四肢仍让人觉得灵活矫健，有着无尽的活力。男孩趴在河滩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受了什么伤，几女走过来却没有一人敢再向他靠近，因为男孩身侧还躺着一柄长剑，一柄仍在鞘中，锈迹斑斑却仍能杀人的长剑。男孩死死将其攥住，伤重至此也未松开！

“他……他不会是个游侠吧！”

“游侠可都是杀人不眨眼，我们快走吧！”

和其他利器不同，剑可劈可刺，可柔可刚，对铸造工艺的要求更高。剑生来便是用于杀人，每一柄剑都是杀人的凶器！什么人会随身带着一柄长剑，至死也不松开？

山村不时也会有路过的游侠借宿，他们有些就会随身带着长剑。这些人往往身怀武艺，伴着血火、仇杀，村民们遇见了常常避之不及，被欺负了也敢怒不敢言。

本来兴致勃勃赶过来的几女被那柄长剑吓，顿时心生踌躇，就想转身离开。

白华胆子再大，看到那柄长剑也心头憷，拉着丹馨就要向后退。可她一拉，丹馨却如脚下生根，没有拉动，不禁回头道：“丹馨，你干什么，我们快走吧！”

丹馨不理会白华说的什么，反而中蹲下了身，侧着看向男孩的脸。她现男孩的年龄可能比她们最开始猜的还要小些，也就十三、四岁，此时这张稚气未脱的脸色铁青，双唇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她仔细观察，才现男孩胸腹间轻微的起伏，只是这起伏也断断续续，证明他已是命在旦夕。

丹馨心头不由怜惜，这么大的孩子，在山村里也不会干太重的活，若是在繁华些的大城市也许还在母亲的身后撒娇，怎么会身受重伤躺在这荒郊野外？她回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白华道：“白华，他还没死，我们救救他吧！”

白华脑子懵，道：“这人可能是个游侠呢，指不定有什么仇家，万一招惹上……”她说着，回头一看，其他几个女伴早已经跑远了，有人甚至连河边的衣物也不要了。白华为难地看向丹馨。

丹馨抬头，迎上白华的目光，道：“这个人明明没死，却因为我们见死不救而丧命，和我们亲手杀死他有什么区别？我们又和那些漠视人命的游侠又有什么区别？”

她向来不利于言词，这一番话却说得白华不知如何回答。白华低头看向河滩上的男孩，心想丹馨小时候学过医理，她说有救，这个人也许真的有救吧！这时，又听丹馨说道：“白华，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这次让你救个人你就不敢了？”

“我会不敢？”白华本来心头就徘徊不定，被丹馨一激，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

二女说动就动，一见白华答应，丹馨先和她将男孩挪到一块干燥的岩石之上，又找来两根竹竿，系上衣物做成担架，抬着男孩便向山谷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