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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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国亡君虏（第2页）

“侄儿，你逃吧，康王是个靠不住的人，要救父兄，就靠你了……。”

燕王再也说不动了，合上眼，不再言语。到了傍晚，信王忽觉叔父身子渐渐僵冷下来，俯身呼唤，再无声息。信王痛哭道:

“叔父，叔父，您死得好不值得啊!”

牛车不停地前进，到了槐水边上，太行山愈逼近，远处赞皇山，近处五马山，巍峨地分列在槐水上游。已经到了赞皇县境，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延蒲鲁浑下令宿营。于是几百辆牛车停了下来，按金人的命令，车辕纷纷内向，中间是太上皇和郑太后，其他车辆围了一圈又一圈，四周埋了树枝，作为鹿角，有金兵值夜守备，防止宋皇族逃逸。信王待牛车停妥之后。抱了燕王下车，向太上皇走去，泣道:

“父皇，十二叔过去了。”

郑太后吃惊地流泪了，赵佶默默地抚摩了燕王的眼皮，

让它合严了，悲哀地垂道:

“燕王走得好，走得好!”

这时好些皇族都围了上来，皇叔赵士珸说道:

“快找金人，把燕王安葬了。”

另一位信佛的皇叔赵士晴双手合十，含泪念佛道:

“阿弥陀佛，燕王，愿你升入西天极乐世界，生生世世勿再生在帝王家。”

金邦一名猛安过来，喝问道: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快散开，回各自的牛车去!”

信王大怒道:

“人都死了，还不让悼念?”。

猛安不信，摸了摸燕王的鼻息，拉了拉手，皱了皱眉，指指荒野，说道:人

“埋了，埋了!”

“给一副棺木吧!”士晴说。

“荒山旷野，人影都不见一个，哪来的棺木，掘个坑，埋掉就是了。”猛安大刺刺地说了，掉头就走。

“信王，将就用马槽代替吧。”同母哥哥祁王赵模说。

于是取来一副喂料的马槽，把燕王放进去，双脚还露在槽外。没办法，只得把另一块马槽合上了。猛安挥手道:

“你们几个人去埋掉，远一点!”原来金人非常惧怕鬼神。

信王大喜，和士珸、士晴、祁王赵模四人，由两名荷刀金兵押着，匆匆带了几把打井的铁锹，把燕王的遗体抬到一块高燥的丘陵上。四个人放下马槽，迅刨起土来。暮色更加浓厚了。车队中出了凿井打柴的喧嚷声，燃起了一堆堆篝火，金人大概在分派羊肉了。太上皇是一人一口，其他四人合一口，似乎已经闻到烤羊肉的香味，看押的金兵馋涎欲滴，肚中饥饿了，于是骂道:

“快挖，快挖!平常享福惯了，连个坑都不会挖!”

棺穴终于挖成了，信王和士语等俯身把马槽放下坑穴的时候，悄悄说道:

“葬了燕王，咱们快逃吧。我和祁王对付金兵，两位皇叔

快逃，谁逃得了，谁为大宋复仇!”

“好!”士珸等人兴奋地轻轻答应。

掩埋好燕王，金兵催促道:

“磨磨噌噌，快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信王和祁王冷不防用铁锹向金兵劈去，士珸、士晴迅从夜色中逃跑了。信王砍中了金兵的头颅，夺过他的腰刀，兜胸一刀，结果了性命。再看祁王，一锹砍偏了，只削了金兵一片耳朵，金兵回用刀奋力一劈，削去了祁王的天灵盖，顿时倒地死亡。信王悲恸，挺刀便来斗那金兵。突然左近山砦里呜呜地号角齐鸣，义兵骑马蜂拥而至，挺刃大呼道:

“留下大宋皇帝!”

那金兵慌了，返身便逃，吃信王一刀搠翻在地，顿时一命呜呼。信王见义军赶来抢救，心中大喜，也不及掩埋祁王，撮儿把土放在他的身上，默默地哀悼道:

“燕王，祁王，我走了，一定起兵为你们复仇!”

信王乘混乱中，抓住一匹四散逃逸的金人黄骠马，刚要腾身跨上马背，忽被一名金军谋克抓住后领，举刀便砍，信王转身挺刀招架，正危急中，那谋克却“啊呀”一声，被一颗铁丸弹中了脑勺，脑壳破裂，脑浆迸流死去了。信王猛抬头，眼前一匹银白色的骏马带着一道红光，一闪而过。黑影里，看不清是个什等样人，只听见清脆的女子喊声!

"公子，快走!”

“娘子，多谢!”信王无暇细问，跨上战马，无鞍无鞭，

两腿一夹，不辨东西南北，纵马向前狂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