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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晔和上官倾城虽然是骑马到驸马府的,但长安城中不得无故纵马狂奔,李晔身为长安府少尹,管着长安城治安,当然不会策马横冲直撞,去打自己的脸,所以他和上官倾城的度并不快,在他俩抵达驸马府之前,李克让已经先到了。
设厅的宴席已经开始,李克让来的路上憋了一肚子火,但面对厅中的达官显贵,当然不愿让别人知道,他自个儿在长安城被人欺负了,所以尽量低调的走到李克用身旁。
“大哥!”
“你不是说不来吗?”李克用看了一眼在身旁坐下的李克让,他和李克让面相很相似,也是粗狂的棱角刚硬的五官,不过比之李克让多了一份犀利,仅是看了李克让一眼,李克用就皱了皱眉头,“你受伤了?”
主座上的吴弘杉看到李克让,忙吩咐仆役加上一张食案来,就摆在李克用身侧,李克让只是朝吴弘杉抱了抱拳,并没有正经去见礼。
听罢李克用的问题,他羞得满面通红,咬牙道:“大哥,方才我在街上撞见了一个人,出口就骂我振武的人不懂规矩,还要我给他跪下,我当然气不过。。。。。。”
“所以你就被打趴下了?”
“大哥!我今日酒饮得多了些,要不然那厮。。。。。。大哥,这厮实在是猖狂,看到我不是中原人,就出言辱我,实在是欺人太甚,咱们纵横北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我们振武军为国戍边,那是何等辛苦,前两年还参与了平定庞勋之乱,立下那么多功劳,如今到了长安来,竟然被人如此折辱,大哥你就咽得下这口气?”李克让愤恨难平。
李克用饮了口酒,他还没说话,方才一直与他交谈的一名官员,听到他们的谈话,立即一拍食案,同仇敌忾道:“何人竟然冲撞公子?李廉使与李将军都是皇朝重臣,有功于社稷,李公子也是名将之才,怎能被人如此怠慢!李公子,那人姓甚名谁,何等模样,你且说来,某必定为你出头!”
说话的这名官员是兵部左侍郎,这些时日与李克用走得颇近,彼此已经很熟悉。
“姓名倒是不曾问过,不过那人的容貌,某记得一清二楚!”李克让立即将李晔的面貌,跟兵部左侍郎细细说了。
李晔的容貌并没有什么明显特征,至少没痔没疤,李克让描述下来,兵部左侍郎也没想到李晔身上去。
兵部左侍郎一面点头,一面拍着胸脯道:“公子放心,在长安城,某还是有几分颜面的,三日之内,某必定为公子抓住此人,送给你处置!”
李克让闻言大喜,举起酒杯道:“多谢!”
李克用没有就这件事多说什么,他知道他也无需多说什么。振武势大,想要结交他们的官员多了去了,他知道这件事必定有人帮他办好。
眼下,李克用的心思不在这里,他向吴弘杉举杯,劝了一杯酒,然后问道:“素闻郦郡主天资卓绝,是宗室子弟里修行天赋最好的,而且容貌倾城,风采无双,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见?”
他的食案,就挨着吴弘杉,所以两人说话,倒是不需要多大的声音。
吴弘杉今天摆下这个宴席,一是为了让李克用结识自己的朋党,将他领进自己的圈子,第二也是为了让他和吴悠相见,只待两人看顺眼了,便将此事彻底定下来,孰料吴悠根本就不出来,让吴弘杉很是难堪。
“将军稍候。”吴弘杉面带微笑,转头叫来一名候着的管事,沉声道:“郡主梳妆也够久了,你去催催,让她赶紧出来!”
管事领命后匆匆离去。
这名管事没再回来,来给吴弘杉复命的,是另一个管事:“郡主不出来。。。。。。何管事被打成重伤,抬下去救治了。。。。。。”
吴弘杉倒吸一口凉气,气得几乎要摔杯子。
李克用看见吴弘杉这副模样,眼帘愈低垂,他到长安这么久,就没见过吴悠,就好像吴弘杉和韦保衡承诺的婚事,就是一个骗局一样。
“她为什么不出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她不知道吗?看来我平日里太惯着她了!你去告诉她,她今日若是不出来,日后就别想走出她那座别院!”吴弘杉低声对管事狠狠说道。
管事一脸愁苦,期期艾艾道:“郡主方才说,若是府君再逼迫她,她就废了自己的修为。。。。。。说到做到!”
吴弘杉怔了怔,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好半响,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管事退下。
他向来溺爱吴悠,虽说让吴悠嫁给李克用,是门当户对的亲事,但他心里对吴悠多少也有些愧疚,而且吴悠性子倔强,吴弘杉实在狠不下心来,把吴悠往绝处逼迫。
“李将军。。。。。。小女今日突感不适,怕是无法出来相见了。。。。。。不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李公子与小女的婚事不会拖延的。”吴弘杉向李克用保证道。
李克用脸色一沉,竟是当面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吴弘杉,那样子,好似要立即佛袖而去。
而就在这时,李晔到了。 看到李晔出现在门口,吴弘杉面色一变,疑惑又惊讶,他还没说话,李克让抢先一拍案,怒从心中起,咬牙向身旁的兵部左侍郎道:“就是他!就是这厮,今日在街上横行霸道,当众辱我,说我振武桀骜不驯!”
作为皇朝大员,兵部左侍郎当然认识李晔,早朝的时候都会碰见,听到李克让的话,他当即怔了怔:“公子今日是被。。。。。。”
“没错,就是他!侍郎,你不是说要帮某对付他吗?现在你可看清了,记住这个人的脸,下去后就把他抓来!”李克让怒气冲冲。
左侍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半响,末了无奈摇头,支支吾吾道:“李公子。。。。。。此事,某恐怕插不上手了。。。。。。”
“你说什么?你不帮我了?”李克让一愣。
左侍郎叹息道:“非是某不愿相助,而是力有不逮。。。。。。”
“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要帮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信义?”李克让大怒。
左侍郎眼神怪异:“李公子,你知不知道此人是谁?”
“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李克让刚想嚷嚷一声,意识到这里不是振武辖境,立即收了口,“他是谁?”
“他是安王殿下!”
“安王?”
“若是旁人,某自然会履行承诺,但是皇朝亲王,某这个小小侍郎,哪里敢去冒犯?况且,他还是长安府少尹,手握实权,掌管长安城治安,某若是派人去抓他,那不是把自己人往牢里送么?”
李克让一听这话,震惊不小:“这。。。。。。这怎么可能?!某在大街上随便碰到一个人,竟然就是亲王?还是如此年轻的亲王,手握实权的少尹?!”
兵部侍郎叹息一声,用眼神示意:“这能怪谁,是你自己运气太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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