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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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下山（第1页）

骆珠儿看着谢云打水来来回回，直至将水缸灌满。他又拿起柴刀，一刀一刀劈在圆木上，将木头劈成柴火。

骆无为已经将山鸡内脏清理干净，他又在鸡肚子里放了一些生姜、莲子等佐料，又倒了一些自己酿的酱油，又用针线将鸡肚子封了起来放到一边，他转身走向墙角，拿过锄头，又倒了一些水，和了一些黄泥。骆珠儿看到骆无为的一番操作惊喜的说道：“爷爷，你要做叫花鸡吗？”

骆无为转过头，对着骆珠儿一笑，又对着谢云吼了一嗓子说道：“傻小子，过来帮忙。”

谢云连忙放下手中的柴刀，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看着骆无为摆弄着黄泥。

“傻小子，看好了，这是我的拿手好菜。”

骆无为一手拿着鸡，一手抄起黄泥糊在鸡身之上，不一会儿，整只鸡被厚厚的黄泥包裹起来。

“傻小子，去挖坑生火。”骆无为对着谢云说道。

谢云闻声而动，拿着锄头在小院里挖了一个一尺宽一尺深的土坑，将刚刚劈好的柴火丢了一些进去，又找了一些干草开始生火，看着眼前燃烧的火堆，骆无为扒开一个口子，将黄泥包裹的叫花鸡扔了进去。又给火堆加了几根柴火说道：“等吧，两刻钟左右就好了。”

三人就这样围着火堆坐在那里，谢云时不时往火堆里添着柴火，骆珠儿则双手托腮，双眼直直盯着火中的叫花鸡，骆无为则拿着一根细

长的树枝，时不时再黄泥上戳一下。

时间渐渐流逝，黄泥在大火的烘烤下开始干裂，丝丝香味飘来，沁人心脾。

“熟了吗？”闻着香味，骆珠儿一脸兴奋问道。

“再等等，再等等。”骆无为翻了翻叫花鸡看了看说道。顿时，骆珠儿兴奋的表情烟消云散，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脸的期许。谢云看到骆珠儿的表情，偷偷从怀里摸出一颗草莓递给她，骆珠儿看到谢云手中的草莓惊奇的问道：“哪里来的草莓？”

“刚才去打水的时候，在水塘边摘得。”谢云回答道。骆珠儿接过草莓，咬了一口说道：“好吃，真甜。”看着骆珠儿开心的样子，谢云也笑了，骆无为看着两人哼了两声说道：“鸡熟了。”他用一根稍粗的棍子将叫花鸡拨了出来，再上面轻轻敲动，脱落的泥壳将鸡身上的鸡毛运一起带了下来，一时间，整个小院弥漫着鸡肉香味。

看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叫花鸡，骆无为嘴角微微一笑，撕下鸡腿，一只给了骆珠儿，一只给了谢云。谢云接过鸡腿，没有着急去吃，而是等着骆珠儿把自己的那只鸡腿吃完，将自己的鸡腿递给了她，骆珠儿抬起头看了谢云一眼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不喜欢吃鸡腿，给你吃吧。”谢云回答到。

拿着酒从厨房出来的骆无为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哼了一声，将酒

放到边上的小桌上，坐了下来。看到被爷爷撞破，骆珠儿脸色一红，接过谢云手中鸡腿，小口吃着，虽然觉得害羞，可内心却感到十分欢喜。

骆无为看着一脸娇羞的孙女，喝了一口酒，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暗自道：“得赶紧把这小子打发走，要不就耽搁了丫头了。”

日头渐渐西下，将山崖边少年人的身影拉的很长，他坐在崖边的一块石头上，双手托腮，看着山间的云雾陷入了沉思，他听到骆无为说自己不是珠儿的良人，也知道自己将来要走的路很艰难，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骆珠儿的心，也许自己真的该下山了。

夜幕降临，祖孙三人在满天繁星的照耀下睡去，山风吹过，吹动了小院的树叶哗哗作响，田野中的虫鸣声传出，花草间飞过的萤火虫闪闪发光。

此时，草屋里传出一声梦中呓语，“傻小子，我好看吗？”声音不大，却惊醒了隔壁的少年人。少年人睁开眼睛小声说道：“好看。”

“那你喜欢我吗？”又一声梦中呓语传出，伴随这个还有翻身的声音。听着隔壁断断续续的梦语，少年人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再无睡意的他轻轻起身穿好衣服来到了小院。

在小院的树下石凳上，有一人正坐在那里喝酒，少年人走过来喊了一声骆爷爷。骆无为转过头看了一眼谢云说道：“坐吧。”

谢云应声坐下，给骆无为倒

了一碗酒问道：“骆爷爷，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骆无为端过酒碗喝了一口酒说道：“你到百草谷也三年有余了，这三年来，你将我的本事也学得差不多了，该下山了。”

谢云低下头，没有答话，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走吧，要不然珠儿这丫头真被你耽搁了。”骆无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丫头喜欢你，但你不是她的良人。”

谢云抬起头，一脸不解的看着骆无为问道：“为什么？”

“人生来都有自己的天命，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你必须下山一样。”骆无为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谢云也听的云山雾罩。

“懂了你就懂了，不懂就慢慢去懂。”骆无为说道。谢云一脸迷惑的看着骆无为，又给骆无为倒了一碗酒，他起身走向厨房，拿了一只碗出来放下，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对着骆无为说道：“骆爷爷，谢云感谢您三年来的教诲，也感谢珠儿三年来的关心，您放心我走之后不会打扰珠儿，只是我舍不得您，也舍不得珠儿。”说完，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水顺着咽喉而下，呛得谢云不停的咳嗽，从未饮酒的他第一次饮酒，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去吧，到汴京去，也许你的良人在那里等你。”骆无为看着谢云的窘相说道。谢云咳了几声，慢慢缓了过来，他抬起头看了看骆无为

，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酒说道：“骆爷爷，这一碗算是您和珠儿给我送行。”

一饮而尽之后，谢云放下酒碗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开始收拾行装。等他背着简单的的行李走出房门时，看到骆无为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走向前去对着骆无为行了一礼说道：“骆爷爷，我走了。”

“把这个拿着。”骆无为扔出一个钱囊被谢云稳稳的接在手里。“钱不多，省着点花，走吧。”

谢云再次拱手行礼，眼角流下泪水，转身出了小院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