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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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依旧双唇紧闭，定睛发亮。腿法先至，张平平地一跃，就在同时拳法也到，张平不出手，只在半空中扭转腰力，硬生生地反身立于拳腿之间，两腿一探，一脚抵在出腿之人腹部，一脚托在出拳之人背上。那两人只觉得一阵大力从张平脚尖袭来，同时听见一声沉喝。左一个，右一个，两人在空中画了个圈，被甩出两丈远去。同时张平借由这股巧力，刚好转过正身，轻轻落地。再迈一步。胡头彻底睡醒了。&ldo;这一手……屈家的浑元路数……&rdo;难道是屈家的人，胡头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不可能，屈家不会来找他们麻烦，那么‐‐胡头忽然想起一人，他豁然抬头，细细地盯着张平。似是想从他眉眼间寻得&ldo;果然……&rdo;胡头拍拍手，招呼那两个人回来。&ldo;你且在这等着。&rdo;他说完，就朝屋里走。张平站在后面，没有继续向前走。那几个被他放倒的人都回到屋子口，站成一排守着。张平也没妄动，站在夜色里静静等待。不多时，胡头重新从屋子里出来，招呼了两声。&ldo;进来吧。&rdo;张平步伐沉稳，跟在胡头的后面，进了屋子。这房子外面瞧着破烂小巧，可进去之后却能看出是内含乾坤，屋门口有一道挡风，绕到后面，但见屋中什么摆件都没有，只有地上一个半丈宽的地道。地道貌似不深，站在外面还能隐约看见里面透出来的亮光。&ldo;进去吧。&rdo;胡头在张平身后凉凉地说了一句。张平斜眼看了他一下，而后顺着地道的梯子，向下走去。胡头跟在张平后面，一道下了去。梯子下面是一个很大的地窖，空荡荡的，压着几块大石，地窖中间有一个火盆，星星点点地燃着，最里面有几张木头长凳，现在正有几个人趴在上面睡觉。张平下来的时候弄出了点动静，地下睡着的人晃动了几下，差点没摔下凳子，打了个机灵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他们看着张平，三三两两聚集到地窖中央。张平没有看他们，下了梯子后便向地窖最里面走。两个人上来好似想拦住他，地窖里传来一句话：&ldo;都让开。&rdo;那声音低哑，麻麻的，就像是一口痰卡在嗓子眼一样，上不去下不来，听着十分恶心。众人听见命令，纷纷让开道，张平走上前。在地窖的最深处，坐着一个人，披着厚厚的外衣，缩脖端腔，头上没几根头发，稀稀疏疏，脸上青一块黄一块的全是疙瘩，流着粘稠的脓水，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这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袁飞飞提过的病癞子。张平来到他面前，病癞子睁着一双昏黄的眼睛，慢悠悠道：&ldo;小哥儿……稀客唷。&rdo;张平起手，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隔空扔给病癞子。病癞子接过，打开一看，眯起眼睛思忖起来。张平微微颔首，目光深沉，直直看向病癞子。病癞子被他这么一瞧，嘿嘿地笑了两声，道：&ldo;你莫要这么瞧小老，这又不是小老找人做的。&rdo;张平皱眉。病癞子道：&ldo;冤有头债有主，小哥儿你可瞧准了人才行……&rdo;张平抬手，指着病癞子手中的那张纸，病癞子阴阴地一咧嘴，道：&ldo;十八堂里买卖明朗，进出的是哪些个人小老也不糊涂，没必要骗你。不过‐‐&rdo;病癞子一顿，张平静等下文。病癞子静了片刻，又道：&ldo;这人，小老却是识得的。&rdo;张平上前一步。病癞子抬手，五根鸡皮一样包裹着的手指头拦在张平面前，他阴沉地吊起眼皮，笑得滋润。&ldo;可是，小哥儿也不能平白知道……&rdo;边说，他两根手指一掐，捏了捏。张平挑眉，病癞子一脸贪相，道：&ldo;你来寻我，不就是要找人么……&rdo;张平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半吊钱，扔给病癞子。病癞子接过，放在手里仔细数了数。&ldo;嘿嘿，小哥儿来，来。&rdo;他把半吊钱揣进衣怀，招呼张平过去。张平来到他身边，病癞子站了起来。他个头本就不高，又驼着背，站在张平面前足足矮了两个头，张平背脊挺拔，也不迎合他弯下腰，只垂着眼睛看着他。